“君珥,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裡。”
段故宣拿起雨傘,與君珥他們彙合。
幾人帶上了物資,以極快的速度沖到通道門口。
“每人撐一把傘,我們去建築物裡躲一下。”
幾人都開始了動作,用傘圍成一道防護城牆,将他們裹在其中。
附近能夠躲藏的建築物幾乎都被雨水侵蝕。水滴順着洞口直接抵達建築物内,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腐化了堅硬的地闆。
他們小心翼翼地在城市裡自由穿梭,就像是孤苦無依的小孩,尋找大人的依靠,殊不知,隻是徒勞無功。
“鬼鬼,那裡好像可以躲。”
“你們跟着我一起來就好。”
君珥繞開那些怪物,一步一步地來到了建築物面前,他們躲了進去。
“你們還好嗎?”
蘇宣琪将那雨傘立刻扔到一旁,看了一眼自己的褲腳和鞋底。
有明顯的腐化迹象,不過并不影響。
“沒事。”
雨還沒停。
他們的行動越來越困難。
五天裡,雨水的侵吞了大部分建築物、車輛以及人群。整座城市早已沒有了當初的生機。
說是人間煉獄也不為過。
這些天裡,他們不停的走了很多地方。越到後面,段故宣發現了一個問題,自己的身體開始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而且有的時候,腦中會持續閃過一個畫面。
一間封閉的屋子,沒有亮光。地上擺滿了燭火,和燒盡的紙錢。
由于燈光昏暗,他看不清面前人的模樣。
那人還在繼續不斷的燒着紙錢。
憑借着這一點點亮光,他看到了紙錢上寫着的幾個字。
是他的名字。
雖然寫得歪歪扭扭的,但他還是能夠認得出來,這字迹和君珥一模一樣。
“你來了…”
君珥笑着看向了他。
段故宣能看到,他的臉上有淚痕。
真的很奇怪,明明兩人交集不深,也沒說過幾句話,為什麼他會哭呢…
君珥的嘴角向左右兩邊裂開,露出來兩排潔白的牙齒。他現在看起來詭異般的陰森恐怖,猶如帶上了玩偶面具。
他幻視多年前,那個下雨的大街上,君珥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盯着他。
“段故宣,你魔怔了?”
她使勁搖晃他的身體,試圖将他拉回現實。
自從剛剛開始,蘇宣琪就覺得段故宣有點不太對勁。
他雙目失神地一直盯路邊啃食屍體的怪物,還咧嘴笑。
這是被奪舍了?
“嗯?怎麼了?”
他回過神來,眼前的畫面驟然消失,隻剩一張蘇宣琪的大臉緊緊地靠在他的眼前,将他吓退了半步。
“你靠這麼近幹什麼?”
“想看看你是不是傻了…”
…
外面的雨停得差不多了,衆人收拾行囊,清點好物品以後,準備出發去往下一個地點。
不過,現如今,地圖上标記的地點亮起來不少。段故宣拿出地圖,上面還有兩個地方沒有去過了。
等等——
這個形狀好像?
蠟燭…
他撿起一旁的石頭,在地圖上輕輕劃了一道印子。
先将相同形狀的标記連接起來,然後再依次連接,最後出來的樣子,剛好就是蠟燭的模樣。
點蠟燭…燒紙錢…
果真是要超度他們…
“君珥,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段故宣拉住他,将手中的地圖遞給他看,用手指着上面說:“你看這裡,像不像一個蠟燭。”
君珥摸着這張粗糙的地圖,用指腹輕輕摩擦石頭印子劃過的地方。
的确,和蠟燭的形狀大差不差。
“怎麼了?”
他裝作看不明白,疑惑地看向段故宣。
看着這樣子,他應該也是猜到些什麼。君珥想聽聽看段故宣的想法,或許會非常有趣。
另外兩個女生都圍了過來,她們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林采拿起地圖,左看看,右看看,卻還是沒看出這哪裡像個蠟燭。
“段故宣,你會不會是看錯了呀,我這…怎麼看都不像一個蠟燭,倒像是一個冰棒形狀的冰淇淋。”
如果将地圖倒過來看,短的那一截連線就是冰淇淋的棍子,剩下的就是冰淇淋那一部分。
同一張地圖,同樣的連線方式,每個人對此的看待方式卻不同。
就算地圖上的連線部分是蠟燭,但又能代表什麼呢?
“你們不覺得我們在自己給自己挖墳墓嗎?”
段故宣短短的一句話,使衆人全都齊齊望向他。
這是什麼意思?蠟燭和墳墓又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