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季漾的眼神冷得吓人,眉眼間帶着掩蓋不住的怒火,語氣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狠厲:“朱星瀾,你瘋了嗎?!”
朱星瀾沒有說話,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隻是用那雙漆黑的眼睛靜靜地看着他。
這一眼,讓季漾心口莫名一滞。
不等他再開口,柳湛然已經猛地擋在朱星瀾面前,聲音低沉而危險:“你憑什麼打他?”
季漾冷笑了一聲,目光鋒利地掃向柳湛然:“我憑什麼?”
他上前一步,咬牙切齒:“我是你們老闆,是我一手把你們捧起來的!我為他鋪路,他倒好,直接把自己往火坑裡推!**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是什麼情況?你們倆就這樣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你管得太寬了。”柳湛然的聲音冷得像冰,“他是人,不是你養的金絲雀。”
季漾的眼神瞬間沉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所以你們這是打算和公司徹底撕破臉了?”
“已經撕破了,不是嗎?”朱星瀾終于開口,嗓音淡淡的,透着一絲嘲諷,“你是回來質問,還是回來補刀?”
他緩緩扭頭,嘴角的血迹格外刺目。
季漾看着他,手指微微收緊,半晌,他低聲道:“……你知不知道這樣下去,你會被毀掉的。”
朱星瀾聽了,卻輕輕笑了一聲。
“毀掉?”他低聲重複了一遍,眼神諷刺,“我早就毀了。”
季漾的眼神沉了沉,握緊的手指微微發白,冷笑了一聲:“毀了?朱星瀾,你是覺得自己已經無路可走,還是在賭我不會真的對你下死手?”
朱星瀾舔了舔嘴角,嘗到一絲血腥味,他擡起眼,嗓音低啞卻平靜:“你已經對我下過死手了,不是嗎?”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那個曾經一手捧他上位,又将他死死困在牢籠裡的人。
“雪藏、壓榨、逼迫……這些還不算‘下死手’嗎?”朱星瀾輕輕笑了一下,語氣聽起來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哦對了,**還有你之前給我安排的那些肮髒的資源,**是我太不聽話了,所以你惱羞成怒了,是吧?”
他每說一個字,季漾的臉色就冷上一分。
柳湛然站在朱星瀾身側,眉心狠狠皺起,眼神冰冷地盯着季漾。
“你以為解約這麼容易?”季漾眯起眼睛,聲音沉得吓人,“**你是我公司裡最值錢的藝人,幾年的投資,幾年的鋪路,砸了多少資源在你身上?**你現在說走就走,你以為你是誰?”
“是啊,我是誰呢?”朱星瀾喃喃道,像是在自嘲,他擡起眼,漆黑的瞳仁裡倒映出季漾的臉,“那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房内的空氣瞬間死寂。
季漾的瞳孔微微縮緊,像是被什麼猛然戳中了心口,眼神複雜至極。
朱星瀾嘴角微微揚起,卻帶着一絲破碎的冷意:“不就是個連身份都不清楚的私生子,一個随時可以被公司舍棄的‘商品’罷了。”
柳湛然的手微微收緊,心髒狠狠揪了一下。
季漾沉默了很久,終于低低歎了口氣,緩緩開口:“你想解約,行,拿錢出來。”
他緩緩靠近,低頭俯視着朱星瀾,目光鋒利得像是要把人剖開:“合同你自己也看過,違約金數額天價,不是幾千萬,是幾個億。”
他說到這裡,語氣刻意放緩,像是在警告:“你能拿得出這個數,咱們立刻簽字。否則,你們這輩子都别想從我這裡走出去。”
柳湛然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你在威脅我們?”
季漾微微一笑,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強勢:“這不是威脅,這是事實。”
朱星瀾的手指微微蜷縮,指甲狠狠掐進掌心,低聲笑了一下:“……果然。”
他早就該知道的。
他們不可能輕易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