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我的。”那舉着鐮刀的女孩氣喘籲籲地說,她猛地用力,向下:“你找下一個吧,莫雷。”
紮内不動了。塔塔看見他癱軟的手指,黑夜裡,發絲是黑的,不見面影。她仍然坐在地上,一眨不眨地看着這些女孩,聽見不遠處街道中傳來的馬蹄聲。一個士兵駕着馬從街口出現,向她們這邊瞥了一眼,問:“這邊結束了?”
“她騙了我!”莫雷叫道,她站起身,向那士兵揮舞雙手。她也在哭:“這是我的!”
那拿鐮刀的女孩舉起手:“是我的。”她笑起來,滿頭汗水,手指顫抖,“我會還你錢,莫雷。”
一整條巷子充斥着顫抖,哭泣和輕微的笑聲;那士兵吹了聲口哨,手中的筆動了動。塔塔的眼珠轉動。她不呼吸,不說話了。她看着一旁的草叢。“你叫什麼名字?”士兵問。
——我叫……
她開口。一塊石頭,像黑燕砸在她頭上;塔塔聽見她痛呼。她看見她擡起的手,向着不知仇敵的方向,而霎時間,她周圍就空無一人——那放棄的女孩哭叫着竄到巷子滲出,不見蹤影,莫雷翻了個身,極靈巧地躲到一邊去,翻身而起,抓起鐮刀,頭也不回地便跑了。
塔塔面前不剩任何障礙。推搡的女孩跑過她身旁,像鹿一樣靈巧。
“叫啊!”一個男孩,比她們都要大,跳到她身上,拿鐮刀砸着她的臉,“叫啊!”
她張開嘴,但什麼聲音也沒有。他砸進她的嘴裡,喉嚨裡。
“噢。”那士兵說,牙齒明亮,笑容像刀一樣鋒利,“看來還沒結束。”
她将那紙撕下來,任它飄落到地上。她頭盔下的眼睛看着塔塔,仿佛催她:怎麼不走?那眼睛是明亮,狡黠的。蓮锲什。
“嗨。”她對她翻動嘴唇,“小狗。”
塔塔起身,經過那男孩身邊。他伸手來抓她,但她輕輕一跳,便躲過了。她身後,殘着微弱的聲響,使人想到擡起的手指,呼喚着她。但不一會,在她即将轉角的時候,鐮刀一落,萬籁俱靜,再無聲息。
塔塔擡頭——月亮看着她,這樣明亮。她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