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聽說啊,他們錢家在川滿城新開的鋪子入不敷出呢,一天天地虧錢,根本沒人去買。”
“是了是了,他家活計幹活磨磨蹭蹭,上回給我氣得不行。”
“對了還有種看不起人的感覺,問兩句就不耐煩了。”
“聽見他有膽子開新店鋪的時候我就說了,早晚賠得褲子都不剩!”
然後是一陣心領神會的哈哈大笑。
陳盛戈聽着身心舒暢,就着這閑聊多吃了兩碗,連湯也喝了個幹淨。
回到之後,陳盛戈又同俞青青交流起來。
一番奔走之後,俞青青弄明白了藥材供應的構成。
有幾家藥園子專門種植,但是早已經十幾二十年的祖傳生意了。
藥材用途甚廣,使用傳統由來已久,這藥材是随處可得。
不止定橋城有藥農種植,附近幾個城鎮都有相當面積的藥田種植。
除了略有規模的藥莊之外,還有不少散戶種植,供給來源渠道分散,根本不能去一一查證。
雖然這神秘組織體量龐大,但石涼花随處可得,也沒有必要集中采購留下破綻。
組織分布範圍廣,一起采買後運輸分裝的成本也頗為高昂,遠遠高于各分支機構散買的花費。
這條路怕是被堵死了。
陳盛戈繞着木頭桌子慢悠悠地走,指節一下下扣在光滑的桌面上。
之前與牡丹姑娘接頭的人一點風聲也沒有,簡直突然成了良民。吃吃喝喝還出門幹活,夜半三分鼾聲如牛。
牡丹姑娘自從俞青青恐吓過之後,許是心中不安,告病修養了好一段兒,謝客不見。
俞青青又去馮家踩了個點,在庫房外邊蠢蠢欲動地繞了幾圈。
本想揭開房瓦悄聲進去,卻察覺到了細微的靈力波動。她留心又轉了兩圈,驚覺設下了個防禦法陣。
雖說全力一擊并非不能擊破,但隻怕驚擾了守衛,打草驚蛇。
如今隻能跟着嫌疑頗大的馮謀身後碰碰運氣了。
第二天,又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清晨。陳盛戈一口一個大包子,火速解決了早餐。
今天起得有點遲了,幸好不是再去分米的地方。
昨日趙寬叫她去酒樓早早等待,隻說有一位能拯救教會的貴人到來,便不願再說。
到了酒樓門口,“珍香樓”的牌匾就挂在上面,是一棟三層的酒樓。
陳盛戈理理自己的衣襟,擦擦嘴角的食物碎屑,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輕輕地扣了兩下木門。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窗邊公子端坐着,發絲簡單用玉簪子盤起。身上雖然并無其他裝飾,卻有一種舉手投足之間的貴氣。
正是此前被當大怨種刷了名氣的符往顧。
怎麼又把這家夥騙過來了?
陳盛戈垂下眼,遮掩着眼眸中複雜的感情。
搞什麼啊,單單可着一個人薅羊毛啊?
上回報道其實就已經将利用寫在明面上了,除了對物質的大篇幅描寫之外是一句話都不多說啊!
符往顧是有些缺心眼,但是修為進步迅速,被譽為新生代第一人。
而且心地不壞,還因為安慰錢進生被他記恨。
報道不是在描寫符往顧而是将其扭曲成公衆感興趣的趣聞奇事來博取關注。
這樣“詳略得當”的文章出來之後,除了讓人們感歎貧富差距巨大之外,就是嘲笑符往顧輕易被騙的天真蠢笨。
這回還要再進行全方位多角度深層次的發掘利用嗎?
可持續性竭澤而漁是吧?真就物盡其用啊!
陳盛戈深吸一口氣,簡單地招呼過後,不着痕迹地找補和打聽起來。
“沒想到這麼巧。無悲教對我有恩,最近又山匪猖獗,我特地過來給做個保镖。”
她笑着給符往顧倒了杯茶水,不經意問道:“不知道你對無悲教這麼感興趣,還要專程來第二次?”
符往顧雙手接過,抿了一口茶道:“其實這次前來是為了修為精進。”
“本來下山曆練就是為了感悟大道,隻是中途生了波折,幸得錢公子收留。”
“雖然錢公子每日帶我去拜訪鄉紳城官,确實結識不少知音,但修為仍舊停滞不前。”
陳盛戈小幅度撇撇嘴。
隻怕是拿你當敲門磚,專門往貴人堆裡混臉熟呢。
她心裡不禁生出些擔憂。
若是今日來的不是她,隻怕這傻孩子被賣了還替别人數錢呢。
不摔跤不知道疼,得找個機會,想法子給他點教訓才好。
符往顧老老實實回答道:“無悲教主動找上門來,自薦說道經精妙,玄幻深奧,天地間萬物相通,聽道悟道或可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