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往顧翻閱無悲教教義,深感玄妙連連點頭,聽聞人員不足頗為訝異。”
再往下就是無悲教的招募啟示,在正文尾巴處寫了好一串。
“人生苦悲,以嬉為貴。為開解煩悶、指引迷津,從見報之日起,可去以下據點聽教入會,送一兩精米!”
陳盛戈略略看過,就把報紙遞給好奇探頭的小徒弟,接着吃碗裡的小馄饨。
不出意料,今天整個版面都是在消費符往顧的名氣,還有好些暗廣,憐俗報想必是大賺一筆了。
更值得關注的是,無悲教名正言順的大肆宣傳。
無論如何,先同俞青青會合,之後再去據點看看情況吧。
回到林家府邸,穿過花園去居住的小院子。
林健居然還是清醒的,在湖邊長廊中,坐在輪椅上,後邊是幾個侍人忙前忙後地布置糕點菜肴。
夏天穿着冬袍,裹得嚴嚴實實,在花園裡曬太陽,路過時爆發出一陣止不住的咳嗽。
陳盛戈沿着小道再走,看見練劍的俞青青。
俞青青在院中空地揮劍,一下又一下地重複,鍛煉動作的流暢程度和身體的控制能力。
隻有把動作爛熟于心,才能跳出框架靈活銜接運用,達到另一個層次。
雖常有事情耽擱,無論如何也要擠出時間來練習。
陳盛戈看着暗自點頭。不愧是她的好徒弟,就這個自覺程度,青青根本不用擔心!
俞青青見到掌門過來了,收了劍,“掌門,我找到王老二了。”
“他暴斃街頭,碰巧被巡邏府衙看見,好歹是大庭廣衆,将屍身收在府衙的停屍房。”
昨日俞青青守到深夜,跟着馮謀走了一段兒,未曾想這人居然發起酒瘋來。
當街縱馬甩掉侍從之後,在馬背上搖搖晃晃地往巷子裡走。
那巷子是城中村,居民很多,空間狹□□窘,路邊堆着雜物,巷子上空還懸着絲線晾曬衣物。
這人也不清醒,在馬背上胡亂拍打,反而把自己給弄倒了,摔進一堆爛木頭裡。
俞青青冷眼看着,抱着手臂站在一旁。
不知道是眼花缭亂了,馮謀癡癡地笑起來,“美人,你從了我……”
俞青青揪着衣領子把人提溜起來,對着臉結結實實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在小巷子裡回響打破了小巷子的甯靜,一個紅印子緩緩現在左臉上。
馮謀緩了好一會兒,自己踉踉跄跄站起來了:“誰!竟敢打我!我可不是什麼鄉野窮鬼……”
俞青青掐着他的下巴,幹脆利落地給左右臉各來了兩巴掌。
那嬌生慣養的皮膚有些發紅腫脹了,馮謀更是呆在原地沒了反應。
現在看着馮謀,俞青青已經很不耐煩了。
從縱馬開始她就在上面時刻關注,生怕讓無辜百姓受傷。
醉酒還在馬上嘚瑟,自個兒摔死了也是自作自受,但是馬匹萬一沖撞了百姓又當如何?
駿馬猛沖,速度非凡,直直撞過去非死即殘,不慎被馬蹄踐踏踢中大概率内髒破裂、骨頭粉碎。
正常在街上收拾幹活的百姓又何其無辜呢?
當街縱馬是明令禁止的,夜深人靜、飲酒不清醒也不能成為違反規則的借口。
而且動作流利能甩掉小厮仆從,發酒瘋也知道隻調戲美人,何談意識不清?
怎麼不說讓府衙官老爺伺候他一夜春宵呢?怎麼不去鎮将府邸朱門前面縱馬沖撞呢?
不過是披一層酒醉的外衣,肆無忌憚地撒潑打滾罷了。
俞青青在這兒給他當老媽子擦屁股,窩了一肚子火。
看他呆呆愣愣的蠢樣,又雨露均沾地一邊各來了一巴掌。
馮謀反應過來了,捂着臉嗚嗚地哭,斷斷續續道:“父親,父親,兒子做得很好,為何……”
俞青青掐住了他的下巴,須臾還是放開了。
馮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也不曉得自己擦一擦。
還是算了,别髒了自己的手。
馮謀還在嗚咽:“官府,我也,打通了關節……”
“死在街上的,都當暴斃身亡,在停屍房放、放兩天就扔亂葬崗,其他能回收的,就從護城河沖出去……”
倒是沒想到還有這收獲。
俞青青還想套兩句話,修真人敏銳的五感捕捉到了隐隐約約的呼喊。
隻好作罷,一揮衣袖,再送了一巴掌,才上了屋檐,翩然而去。
第二日她去府衙,就在停屍房看見了王老二的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