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盛戈質樸道:“總感覺嘴裡沒一句能信的。”
“雖然滿身珠玉知道家裡富裕,為人處世卻還不如符往顧給人印象好。”
那邊錢進生還在侃侃而談,要給興柳一個驚為天人的愛情故事。興柳卻并不接話,隻是默默做着手上的事情。
“我整整收藏了三百本您的著作!”
“還有二十本親筆簽名的珍藏款!”
“您就不能看看我嗎?要怎樣才肯一起吃飯?”
興柳平靜道:“我是這兒的活計,不幹活可是得扣錢的,公子您還是放過我吧。”
錢進生吃了閉門羹,頗有些口不擇言:“寫了幾本小說,連普通讀者也看不上了?”
興柳終于擡起頭來,“您可是神通廣大。”
“我做的小本生意,都是大量刊印給平民百姓,量大實惠,從來沒賣過簽名。”
錢進生賠笑道:“定是那書店老闆暗中使絆子,要狠敲我一筆。”
興柳不接話,隻是堅持道:“請回吧,我小小一個寫手,還在為明日的稿件發愁,恐怕沒時間招待您。”
錢進生一咬牙,問道:“若是我能幫你解決呢?”
“天下第一宗門靈符門掌門的親傳大弟子符往顧來此曆練,就借住在我家中。”
“我們同吃同住,情誼深厚,到時候給你引薦一番,不就有東西可寫了嗎?”
興柳頗為驚訝,放下報紙,擡起頭來正視這個衣着華貴的青年。
隔壁茶樓裡的陳盛戈手裡茶水差點潑出去,兩徒弟也是滿臉意外。
興柳略加思索,問道:“公子既然熟知其脾性,若是我直問當年符掌門與道劍派大小姐绯聞秘辛,您覺得會被轟出去嗎?”
一個敢問,一個敢答。
錢進生琢磨一番道:“他這人頗為老實古闆,還講究禮節,應該不會趕出去,不過可能什麼也講不出來。”
興柳圍着那木桌子走了兩步,轉身道:“或者問他和鍛體宗段公子的情誼?”
“有小道消息,說兩人皆為龍陽之好,一同洗浴後身上紅痕遍布,暧昧至極。”
“甚至還有人看見他們以切磋之名在林中摟摟抱抱,恰巧被門中長老撞見慌亂之中掉了塊羊脂玉佩。”
對面兩人談起來了,開始研究可以提問的方向和角度,在勁爆猛料的提問中尋找一條不得罪人的道路。
對面的聊了一會兒,一陣馬蹄聲響。老街道地方窄,大馬車過來會很窘迫,因此車馬較少。
一輛馬車過來了,車夫下車布置了軟凳子,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蓄着胡須,挺着肚子從馬車上慢慢下來。
幾人又是一頓相互介紹,原來這中年人是憐俗報的老闆宋書宜。再過一會兒,馮家的馬車也來了。
幾人各自告别,陳盛戈一行人就在後邊緊緊跟着。不多一會兒就到了酒樓。
可惜不是頂樓,不能揭開瓦片在房頂細聽。外邊還圍了一圈兒的侍人,随時等候着差遣。
來布菜的一列兒進去,又一列兒出來,真是熱鬧非凡。那管事還在門邊伺候着,根本沒有靠近的法子。
在酒樓門口站了一會兒,陳盛戈氣不過,踹了路邊的碎石子一腳。
石頭麻溜飛沒入到路旁雜草,心裡氣還是在的。
聽不了這些對話,難道就沒有給他們找不痛快的法子嗎?
陳盛戈掏出了那張紙,找了偏僻地方套上鬥篷面具,按着各個據點的信息一個個掃過去。
帶着小徒弟練手,俞青青則是留守等候。
來做聯絡的也算個小管理層,看着東西運過來分下去,心裡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雖說朝廷管理不嚴,但明面上這些陰邪成瘾之物是妥妥的違禁品。
被官兵查到,不說捉去坐大牢,砍頭示衆也是有可能的,因而這些心懷鬼胎的人分外懂得不能聲張的道理。
就算之後依仗着發放的通靈粉被搶走了,就算自己靠發展教徒好不容易才攢下來的銀兩被掃蕩走了,也不敢報官。
陳盛戈一番攻擊之下,這些人更是神經緊張。于是拿些鋤頭鐮刀輪流守在據點旁邊,攥緊木頭把手。
盡管刀背生鏽刀刃發鈍,抓着些東西就感覺心裡安生。
但是對于陳盛戈這樣的修士來說,并沒有區别。全都是給陳無憂練手的材料。
一連掃了三個據點,一直弄到夜半。
今夜沒有月亮,灰蒙蒙黑漆漆樹林中,知了在無休止地鳴叫。
他們沒有取人性命的想法,控制自己的力度,把人吓得踉踉跄跄跑掉之後就把物資收進儲物袋裡。
陳無憂在幾次重複之後終于沒了那麼多講究,上來就卸掉對方對方手腳,然後目送他們一拐一瘸地離開。
溶洞裡面黑漆漆的,陳無憂站在洞口,調用靈力直接将洞中物資收入儲物袋。
一次失敗了,兩次失敗了,陳無憂疑惑地轉身去找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