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我是個新面孔,還無人知曉。隻要給我地址信息,略施小計,定能叫他們潰不成軍!”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平哥進了屋子。片刻後,陳盛戈手裡被塞了一張紙。
平哥耷着眼:“走吧。今夜我誰也沒見。”
陳盛戈出去了。陳無憂在房子附近等着,同她會合。
陳盛戈心情大好,叮囑道:“小徒弟,師傅給你看看什麼叫懲奸除惡!”
為了互通有無、彼此制衡,紙上記載得很詳細。從存放地點到主管人員應有盡有,甚至還有據點間溝通交流的黑話。
一小包通靈粉是用紙裹着,十包一捆用布包着,十捆就能填滿一個箱子。
這些箱子鎖好疊起來,四個箱子又放進大木箱裡分隔保存。
陳盛戈根本來去自如,當晚就繳收了三箱通靈粉。
她将通靈粉先放進小徒弟的儲物袋,拿起筆開始寫信。
又是夜晚,窗口處被投進一封信。玲姐打掃時拾起來,同平哥一起打開。
“我最近把一号點和三号點打下來了。隻是情勢不好,四處搜尋我。我走脫不開,隻好把通靈粉倒進江裡。
最近他們一直在搜尋我,希望給些盤纏避避風頭。埋在村口榕樹下石頭旁即可。”
“我又打下了兩個點,但是腿受了傷,身上各處都疼得很,要是不拿錢看醫生怕是不行。”
信件來的第二天,就聽見對手受挫的消息,一下子丢了好幾箱貨,給上邊人罵了好一頓,還扣了好幾個月的薪水。
平哥心中止不住的竊喜,有求必應。
給些盤纏有何不可?反正隻要做到最好,金銀都是大把大把地來!
“我拖着腿傷去了另一個點,哪裡料到居然是陷阱!手臂又受了傷,平哥,給點看病錢吧。”
“黑市的醫生問診金要十兩銀子,又花光了。”
“他們下了大手筆找我,我得住更好的客棧了。”
“要是我無處可去,借宿在您家可以嗎……”
才一天,就被追堵受傷,要錢就醫、要錢住旅店……
那點兒竊喜随着情況的惡化,像是日頭出來後的積雪般化掉了。
信件從一天一件到一天四五件,才兩天就要了幾十兩白銀,平哥心裡疼得滴血,快受不住了。
比損失錢财更糟糕的是,這蠢材還想住到他家裡來。要是收留了,不就擺明了是自己特意透露的信息嗎?
收編的時候手底下教徒都看着的,現在把事情抖摟出來反咬都沒膽子。本來還沒人提,要是自己捅出來才是蠢呢!
最近大家夥都說失竊,他也不敢太突出,生怕被察覺些蛛絲馬迹,隻好停了通靈粉的供應。
家門都快要被瘾君子拍壞了,砰砰砰地狂響,能把鐵門栓給拍松掉。兩人隻能硬扛着壓力,才兩天都生出白頭發了。
另一邊,俞青青找到機會,在白天翻牆過來,避開守衛潛入了馮家。
馮家面積不大,裡頭倒是富麗堂皇。每個屋子的櫃子和台面都擺滿價值不菲的擺件,堆砌着名貴瓷器、精緻玉雕和金制擺件。
馮家公子就在府邸中小歇。正在那花園池塘邊,飄逸柳條旁的亭中小涼榻上睡大覺。
看着面色紅潤,呼吸悠長,眼下一點青黑也無。衣袖中露出來的半截手臂上青筋凸顯,似乎力氣還不小。
雖想再進一步細看,隻是旁邊兩個婢女一左一右扇風,難以近身。
馮府雖小,隻是守衛卻多。一個時辰一換,一排人穿着鐵甲拿着長槍,整整齊齊地換班。
也不好打草驚蛇,俞青青在府中逛了一圈,熟悉了地點位置,打算夜深人靜再去探查一番。
林府中,陳盛戈這兩天躺着收錢很是自在,在院裡看着陳無憂練功。
那些小喽喽都是讓無憂練手了,隻是差距過大打得太輕易,并無什麼裨益。
她忽的聽見旁邊林健少爺房裡有稀裡嘩啦的響動,便進了門過去看了一眼。
林健少爺不知為何摔下床來,滿地狼藉,被褥在地上扭成一團,四處都是黃符香灰,純白的衣服都沾了好些灰塵。
屋中雲霧缭繞,臭中帶香。林健被束住手腳,就在這中間蠕動,嗚嗚嗯嗯地叫着。
一旁的林成正手忙腳亂地給少爺解繩子,眼框紅得徹底。
陳盛戈越過堆疊着的雜物,卻對上林健清明的目光。
她抽劍将層層加固的綁帶割斷,林健大張着嘴巴嗬嗬地出了幾聲,陳盛戈會意地把他幾乎脫臼的下巴按回去。
咔一聲脆響之後,林健控制着已經有些陌生的唇舌,斷斷續續道:“給,我找,馮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