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咪,你就想着自己要去地球,就會有種東西指引你。”
竹聽渝半信半疑地默念着:請指引我回到地球,請指引我回到地球。
......
一道淺色的藍光仿若長蛇一般纏上她的手臂,那道藍光時不時使着力,原本黑如泥沙的宇宙在那瞬間仿佛流走了,露出顯眼的奇異色彩。
她擡了擡眼,便順着這力道的方向走去。
很奇怪的是,她隻看得到這抹藍,哪怕周圍有了什麼變化,依舊像是糊了層厚厚的膜似的。
意料之外的,她沒有先看到地球,而是先看到了在星際流浪的佰梨。
佰梨坐在一艘巨大的星艦的邊緣,她的身上套着一件薄薄的防護服,她的頭上套着一個透明色的防護罩,肩膀上停留着一隻黑色的小鳥,正坐在那一晃一晃着腿,呆愣地看着前方。
竹聽渝緩步朝那個方向走了過去,她無法在宇宙中傳遞聲音,便隻能用傳聲筒試探性地問道:“佰梨?”
她其實也不能非常确定那是佰梨,但是那身上熟悉的妖靈的氣息,不必多說,十有八九會是。
突然接收到消息的佰梨微微一愣,她擡起頭,狐疑地看着四周,定睛一看,是一個熟悉的影子。
“奇怪,陰界現在也流行星際旅行了嗎?怎麼連魂魄都來到外面了?”
“佰梨?”那道聲音又不确定地再次呼喚。
佰梨一掃眼中的迷茫,她用傳聲筒欣喜道:“大佬?是你嗎?”
她站起身來,随後轉向竹聽渝的方向,快速地飛了過去:“大佬?你怎麼在這裡?你轉世投胎了?”
竹聽渝想着自己先前在另一個星球觀察到的地球的變化,噗嗤一笑,這小佰梨估摸還以為她已經死亡了靈魂下陰界了呢。
“你呢?你為什麼在這裡?”
舊友相逢的喜悅一時之間讓佰梨不知道做些什麼,隻能狠狠地擁抱着面前的人,試圖用身體感受這不真實的一切,她緊緊地貼着離她隻有幾毫米的人物,生怕下一秒自己曾經的友人就這麼消失不見。
沒有朋友的日子實在是太苦了,太孤獨了。
“我們那個公司被炸了,幸虧我曾經的小夥伴救了我,因為現在地球裡面很混亂嘛,我就跟着這飛船飛來宇宙了。”
佰梨說着還用手指了指身後的那一艘巨大的深灰色飛船。
飛船的外形是光滑的弧形,從外面看去就像是一隻章魚狀的膠囊。
她記得,這個飛船是聯合國報廢的那一艘,佰梨怎麼搭着報廢的上來了,那樣豈不是非常危險?
“大佬大佬你呢!你消失的這段時間去哪裡了?”
佰梨笑着轉移着話題,對于自己如何上來這艘飛船已經在宇宙流浪的話題并沒有繼續說下去。
竹聽渝長話短說地說了一下自己的經曆,但對于柏以望以及虞苧它們的事情都隐瞞了,她摸了摸佰梨的頭:“你這段時間實在是辛苦了。”
“天,大佬,你這段時間的經曆好魔幻!”
“我要重新回去地球。”
竹聽渝抿着唇,她不舍地看了一眼佰梨,現如今讓她繼續呆在這星際宇宙之中,反而對她是一件最安全的事情。
“不要嘛,大佬我和你一起,不對,我和小烏和你一起,我現在可強了,能幫上不少忙呢!”
說着便攤出手來,她輕輕一吹,無數細小的羽毛便如同龍卷風一般不斷地旋轉,随後,那龍卷風一散,一片沉寂。
佰梨眉間得意地瞅了瞅,用手指指向不遠處的一顆粉色的星球,竹聽渝一看,那顆星球的周圍飄散着視覺中像是拳頭大小的碎塊,它們緩慢地漂移着,像是磨出的粉屑。
“是不是!”
竹聽渝:“你現在越來越棒了!”
“就是!所以大佬!我們一起吧!”
說着就不等竹聽渝再說些什麼,拉着她的手用靈力推搡着快速地往前走去。
......
“啾咪,要到了!”
小黑團的聲音從她的體内若隐若現地湧現,竹聽渝看見一抹更加深刻的藍掠入她的眼眸之中,那顆星球從外觀來看和之前似乎并沒有什麼不同,但是随着越來越近。
竹聽渝這才看清楚這顆藍色星球的外表面有一圈圈像是被什麼一層淡黑色物質包裹住,像是一隻無形的巨手。
“這外面是怎麼回事。”
“啾咪,這個味道聞起來像是天神的味道。”
“你現在回到地球可能會受傷喲,畢竟你現在半顆心髒就已經屬于我了,噢,不對,應該是我們。”
她看了一眼手臂上的藍光,又看了看眼面前的不斷産生褶皺波紋的薄膜。
“走吧。”竹聽渝現如今對自己的力量有了幾分把握,她将自己的力量度了些到佰梨的身上,确保着二人都能有個安全保障。
“可能有點痛,忍一忍哦。”她伸手向薄膜觸去,層層靈力開始逐漸疊加反噬着外來者,竹聽渝沒有停下動作,她不斷感受着靈力的波動,任由其一拍一拍地擊打着自己的身體。
“啾咪!”怎麼不聽啾咪把話說完啊!
小黑團聲音消了魂般,它還沒有來得及再勸阻什麼,自己的主人就已經沖到了那薄膜的面前,它無奈地“啊啊啊”了幾聲,随後調用着自己的力量,為自己的主人阻擋着這看似毫無危險的薄膜所帶來的巨大沖擊。
一時之間它都不知道究竟是原先自己在打算盤還是被打算盤了。
太坑了。
如果不是身體中的黑團,竹聽渝已經覺得自己要散架了。
“啾咪,你對我們的掌控熟練度還不夠嘞,一下子動用這麼多力量可是會被反噬的。”
左胸口傳來一陣陣針戳痛,像是心髒被剜了一塊肉似的。
“啾咪,你死了我可不負責!”
竹聽渝依舊沒有停下,那裡還有她在意的人,她必須進去。
突然,那股強大的反抗的力量蓦地停了下來,一絲細微的裂縫開始産生,随後露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洞口。
竹聽渝抓着佰梨的手,化為一道能量波快速地閃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