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琚一時之間想不到如何解釋,急得滿面通紅,矢口仍是道“不是師兄想的那樣”,不等小劍的靈氣消散完了,一手打散,仿佛迫不及待和劍尊劃清界限。
李琚羞惱之餘,依然堅持道,“師弟與劍尊絕無不可見人的關系!再者,這種邀約難免有引人猜忌的嫌疑,于劍尊的名聲不利,師弟也絕不會去!”
師兄半信半疑,也沒追問。
*
淩霄殿。
靈氣小劍被打散的刹那,姜纣當即察覺到了,神識向外一探,李琚和師兄的争執一覽無餘,最後的毅然回絕當然也沒錯過。
那副執拗和倔強的姿态,真是可愛得要緊。
尤其是用師叔的臉。
姜纣想着,不禁低笑出聲。
旁座的蘇蘇聞聲望了過來,剝松子的手指一頓,開口問道:“劍尊笑什麼?”
姜纣回神,随手把面前的空碟滑給蘇蘇,笑道:“你親手剝松子,本座很是開心。”
來自東極島針林的松子,全部掌控在蘇家手裡,有價無市,向來隻供蘇家内部。
最為麻煩的是這些松子殼硬仁脆,光用靈氣撬開還不行,還得精确控制靈氣的程度和方向,甚至要求修士用極大的耐心,一顆一顆細細地剝,才能完全把松仁的風味保存下來。
姜纣愛吃松子,卻懶得麻煩,眼下有蘇蘇動手,她自然樂意。
蘇蘇用靈氣滲入松殼,沿着縫隙慢慢去擠,從邊緣撐開松殼,再用另一股靈氣護住脆弱的松仁,直至它溜出松殼,輕輕地落在碟子。
一顆下來,已是費眼費神。
而他面前,已經堆了滿滿一碟松仁。
蘇蘇把一碟松仁緩緩推到劍尊面前,看着她捏起碟子,送到嘴邊,一口而盡。
姜纣咀嚼溫潤的口感和滿嘴的清香,滿意地笑了。
蘇蘇注視劍尊品嘗自己的成果,也滿意地笑了。
後座的起居郎把所有的事情收入眼底,蘇家一年的松子收獲、堆滿茶桌的松殼、蘇蘇被掏空的丹田和染色的指甲、全身心投入的笑意......
起居郎心裡歎了口氣,道了句戀愛腦誤人!提筆就在《劍尊起居注》寫道:
【】
次日。
姜纣忙完應酬,想起師叔的面容,又給李琚遞支小劍,約他來淩霄殿。
李琚仍是拒絕。
蘇蘇打聽劍尊的行程,趁虛而入,帶上東極海現撈的河豚,親手給劍尊做河豚鮮湯。
姜纣閑來無事,應了。
第三日。
姜纣又約李琚。
李琚忌憚流言,依舊不應。
蘇蘇親手下廚炸了小魚幹,又帶上埋藏萬年的美酒,苦苦候在淩霄殿外,隻求劍尊施恩。
姜纣嘴饞,與他不醉不歸。
第四日。
第五日。
第六日。
......
一連十日,姜纣都沒約到李琚,興緻減退,心思慢慢淡了,關于師叔的念想也再次埋入心底。
倒是蘇蘇日日過來,打發了不少無聊而漫長的深夜,身體享受,心也舒坦。
蘇蘇聽說劍尊主動去約李琚,妒火攻心,對劍尊埋怨的同時,更是對李琚升起極強的嫉恨。
某夜,蘇蘇前腳剛約上劍尊,後腳出了殿門,使喚随從,用劍尊的名義給李琚送信,約其來淩霄殿練劍。
李琚自恃矜持,約他飲酒,不會答應。約他練劍,還是劍尊教導,他沒拒絕的勇氣。
随從得令去了。
蘇蘇在心裡确定計劃,轉身邁向大殿,拖長聲音笑道:“劍尊,蘇蘇在人間新學到一個遊戲,今夜咱們試試吧。”
酒意微醺的姜纣擡眸觑他,懶散道:“什麼遊戲?”
蘇蘇道:“劃拳。”
姜纣嗤了一聲,“這算什麼,劃拳都過時了。”
“這個不一樣,誰劃輸了,誰就脫一件衣服。”
蘇蘇說着,扭腰走上玉石台階,姣好的面容隐在淡黃的燈火下,細長的鳳眸全是勾引的媚意。
姜纣挑了挑眉,眼神幽深,“哦?這倒有點意思。”
後方。
起居郎把前因後果納入眼底,心道:哇哦。
《劍尊起居注》出現新的一行。
【修羅場醞釀中,進程百分之一。
參與者:姜纣、蘇蘇、李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