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手牽手,就那樣走着,穿過了那條街,正要拐過那個轉角,突然間一條身影出現,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向季曉柔撲了過來,我來不及多想,立刻把季曉柔一把攬到身後,順勢一腳,把這人踹開,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我其實一直保持着最高的警惕性的額,鬧歸鬧,玩歸玩工作還是放在腦子裡的,何況這件事還關系到季曉柔的安危,而且雖然傷勢未愈,但是踹這一腳還不至于做不到。
隻不過我這一腳沒什麼力氣,而且發生突然,我這一腳起的作用也就是阻止了對方進一步接近季曉柔而已,她就是退了兩步,都沒能将她踹倒,突然撲上來的這個人顯然覺得不妙,轉身就逃,但是已經晚了,暗中跟着的我的同事們已經撲了上來,三四個人瞬間将這個人按到壓制,按得連手指尖都不能動一動,然後拉下她臉上的口罩,就是趙珍,這次她可跑不掉了。
趙珍被帶回了警局,連夜突審,趙珍也沒有抵賴,痛痛快快的把一切都交代了,看起來除了沒能成功殺死我們讓她覺的遺憾外,其他的事情她都很滿意,被捕也在她意料之中。
有了她的親口交代,原來不能理解的事情,終于有了答案。
原來李玉婷跟碎屍案的死者也是情侶關系,但是她們兩人一直是偷偷摸摸在一起的,碎屍案的死者一直裝作李玉婷的閨蜜和李玉婷家裡人也很熟,李玉婷家裡人很信任她,在她勸說并且承諾會照顧李玉婷的情況下,李玉婷家裡人才同意眼看要奔而立之年的李玉婷獨立居住,而李玉婷本身是毫無獨立自我的,從小就被嚴格控制在父母手裡,她的父母事無巨細的照顧她的一切,說好聽是溺愛,本質上就是精神操控。
這樣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有勇氣正視自己的性取向,所以她就選擇了地下情,碎屍案的死者,那位瑜伽師性格相對比較獨立,然則也是看不開,也認為女同之間的感情不會有什麼結果,兩人在悲觀中一起堕落,還在一起自殺過,但是沒成功,最終她的商量出的策略是各自嫁人,婚後繼續裝作好朋友還在一起。
趙珍原來迷離李玉婷,知道李玉婷這些事,但是她因為表白被關進學校的時候其實還不知道。出來之後對李玉婷懷恨在心,一直跟蹤李玉婷伺機報複,才發現真相的,她的心态是因此被颠覆的。
在這之前,她其實還沒想過要殺死李玉婷,發現這件事後,她覺得全世界都在嘲笑自己,當初李玉婷義正言辭的告訴父母:“趙珍這是心理有問題,你跟她父母說說,多管管吧。”
李玉婷的父母就來跟趙珍的父母這麼說,趙珍的父母就把她送進了所謂的行為矯正學校。
趙珍的性取向肯定無法治愈,所謂的治療帶來的卻是嚴重的心理障礙,當她發現真相以後,一段時間她一直潛藏在李玉婷家裡,同樣的李玉婷并不知道她跟自己住在一起,她就是趁這個時候偷了瑜伽師的鑰匙并複制。
而後她離開李玉婷家,并裝作舊情難忘的樣子,三翻四次糾纏李玉婷,李玉婷被她纏的不勝其煩。趙珍于是提出,跟李玉婷最後再見一次,見過這次,她就離開本市,去外地打工,不會再煩李玉婷,李玉婷覺的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沒什麼威脅力,于是就去了,見面的地方就在那棟老宿舍樓。
就在這裡,趙珍用早準備好的繩子出其不意的勒死了李玉婷,并把她裝進了早準備好的冰櫃裡冷凍,随後就一直潛藏在瑜伽師的家裡,在暗中觀察她的行為,直到那天晚上,瑜伽師答應了健身房老闆的追求,這一點激怒了她,她安耐不住憤怒,從床下出來,用随身攜帶的刀,把瑜伽師砍了個稀巴爛,然後棄屍鬧市。
據她自己交代,屍體是她從家裡一路背到街口扔在那裡的,死者家距離現場不超過兩公裡,一個一百來斤的纖瘦的女人,在被看的稀爛的過程中鮮血流的幹幹淨淨,總重量大概也就是剩個八十來斤,再去掉個腦袋,大概都不到八十斤了,趙珍個子小力量弱,但是徒手背過去,路上緩個一兩次也還是能做到的。
至于這名死者的腦袋,趙珍說放在了李玉婷家裡,就在她家的米袋子裡。至于問她為什麼這麼做,她說她想弄死李玉婷的媽媽,這老太婆有心髒病,要是看到了肯定會被吓死,好在李玉婷的媽媽因該還不知道這事,也沒有發現腦袋。
局裡立刻派人去現場提取,果然從米袋子裡挖出了一顆頭部,但是頭部早已經被烤幹烤焦,所以沒有腐敗,再加上深埋在大米裡,因而沒有散發出什麼氣味來。
整個案子可以說是匪夷所思而又離奇,如果趙珍自己不講出來,這其中很多關鍵點,旁人都弄不通。
不過她一口否定,那個在門上貼死字的人是她,我覺得有些奇怪,殺人的事都承認了,就這事為什麼不肯承認?
尤其是兩個死者之間的關系,回去我跟季曉柔說這事,季曉柔說:“兩個死者之間這種約定在圈内好像還挺常見的。”我說:“常見什麼呀,我怎麼就沒見過?”
她嗤笑:“女同性戀你也才見過我一個而已,說的你多見多識廣使得。”
我于是說:“可這個案子裡,真沒一個正常人,哎......”
季曉柔說:“都在義無反顧的奔向作死之路,連真實的自己都不敢面對的人,活着多累?死了也算解脫。”
我深以為然,伸手握住季曉柔的手,想着無論如何也要跟她一起走下去。
然後我們決定真的從警隊宿舍搬出去住,住在警隊宿舍确實不方便,而且還要受一些莫名其妙的白眼。季曉柔也贊同我的提議,兩人商定好我出房租,她來出安家的錢,就是給家裡添置一些家具,簡單裝修一下什麼的,我其實不想讓她出這個錢的,一個窮學生,能有什麼錢?但她堅持要這麼做,我不同意就好像看不起她一樣,我隻好同意。
于是我們開始一起看房子,跑市場,搞這個弄那個,終于确定了一套大概六十多平的一居室,決定簡單裝修一下,改成兩居室。房間完全收拾好之前,全是季曉柔跑東跑西弄得一切,我因為傷勢沒有痊愈,她堅決不許我搬那些重東西,最多裝修工人幹活的時候,叫我去盯着。
我看她最近這段忙的人都瘦了一圈,有些心疼,決定還是偷偷把力所能及的活幹了,于是這天她忙着去看地闆的時候,我去了那邊家裡,把家裡布線的活計給幹了。
我不是電工,不過現在就是走幾條明線多拉幾個插座而已,不是什麼難事,我帶了工具,就開幹起來。一直到晚上七點多,她還沒回來,我就覺的奇怪,想要打電話問一下,心想她這會沒回這邊來,就該是回我宿舍去了,看我不在,因該會打電話問一下,現在人也不見,電話也沒有,我決定給她打個電話。
而就在此時,門上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我想肯定是她回來了。
正想着,門突然被推開,緊跟着,季曉柔被人推進了門裡,繼而後面又跟進一個人來。我愣了一下,進來的兩人也楞了一下,顯然他們也沒想到我會在這裡。
季曉柔一下就急了,說:“你怎麼在這?誰讓你來的!”
我問她:“他是誰?”我看着站在她身後的一個男人。
季曉柔說:“你現在走,馬上離開這!”
我看得出她在擔心我,可我也擔心她,我怎麼可能這時候放下她離開,但她堅決的說:“快走!他有槍!”我看着她身後的那個男人,男人眼神陰毒,死死的盯着我,他肯定也沒想到我會在這裡。
我問季曉柔:“是不是那個被釋放的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