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買言也并沒有多想,隻當許作仁應該會在明天上課時要。
十點半,終于下晚自習了。黎買言和楊筱花首先沖出教室的,早早回到宿舍洗漱,今天數學上交還有幾道題沒寫,得更快點。
黎買言拉着楊筱花從暫時無人的樓梯往下走,正下一樓最後一個台階,豁然聽見許作仁并肩的聲音。
“你倆回宿舍這麼積極?”
黎買言順勢接話,“您不也一樣!?”
“我不一樣,我回家。”許作仁嘴上說着,腳上的步子沒有半點停歇,“你們回宿舍這麼着急幹啥呢?”
話落,兩人已經分路而行,隔着一兩米的距離,黎買言不甘示弱道,“宿舍也是個小家呀,對我們而言。”
由于是倒裝句,加上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許作仁似乎并沒有聽到後面的話。
翌日,清晨,上完早讀廣播響起,又到了一周一度莊嚴肅穆的升國旗儀式。
學校操場上人滿為患,春天升國旗唯一不好的點就是太冷了。嶺城就是如此,秋天來的太早了,冬天走的太晚了。其實夏天是一年四季中最短的。
雖然盛夏短暫但确實很燥熱,宛如青春一般,短暫而熱烈。
今天并未有什麼異常,許作仁似乎是忘記了讓黎買言一行人買東西的事。若說周一是忘記了,那麼周二周三乃至到周五他就是故意不提起。
可他為什麼不提呢?課代表也沒有提醒他的意思。大約是覺得地理老師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許作仁不說,黎買言她們買的東西也就作廢了。
不知道許作仁這隻狡猾的狐狸,葫蘆裡買的什麼藥!?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許這次成績肯定也不作數。也就是說,還要懷着忐忑的壓力,繼續考試。
如果成績考到的話,那就可以從黑名單上除名,反之亦然。
黎買言不會自以為是的認為,地理老師這是眷顧她,想給她再給一次機會,說不定下一次就考好了呢。
事實上,并沒有。一次月考,黎買言還是沒有考到許作仁設計她自己說的分數。地理考了60分,很遺憾她終究沒能達到規定的80分。還差20分,許作仁定的懲罰是買兩個雞大腿。
黎買言重新買了,也同樣是周天的晚自習,許作仁第一節課在十四班上的,不過破天荒的他居然先來十二班給他們說明了一下。
安靜的教室裡,大家齊齊不可置信的擡起腦袋朝後門看去,果真是地理老師耶!
黎買言睨了眼許作仁,轉頭對同桌說:“去就去呗,還來說一聲,又不是不知道。”
“你聲音小一點,小心讓人聽見了。”楊筱花道。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要是擺在明面上說,就不禮貌了。
“······”
第一節晚自習課間,許作仁準時下課,來到十二班。厚手裡還提着一個塑料袋,裡面裝的全是雞大腿,另一隻手裡拿着卷子,跟逛菜市場一樣穿過走廊滿載而歸的既視感。
将東西往桌子上一放,他環視一圈找到地理課代表的位置,“崔賢彬,把我讓你之前記得名單拿上來。”
崔賢彬很麻利的在桌框裡翻找起他的地理筆記本,然後呈給許作仁。
今晚黎買言都不敢出去在外面透透氣,坐在位置上等待許作仁正義的制裁。
顯然講桌上的東西都是他從十四班搜刮來的,這下輪到他們班了。
許作仁一個一個叫名單上的人上去,交出買來的東西。講座旁圍了很多同學,有看熱鬧的,也有接受‘審判’的。
許作仁笑得那叫一個開懷,每上去一個同學他嘴角的笑意就又加深幾分。此刻的他越是笑得開心,黎買言就在底下越是看得憤懑。
此刻的他就如同封建時期可惡的地主階級,不斷剝削農民。
“黎買言。”
輪到她了。
這聲不是許作仁親自喊的,而是趴在地理老師身邊的同學喊她。
黎買言擡眸就看見好幾雙眼睛都朝她看過來。
其他人都是吃瓜的表情,沒有一絲雜質。而最中間那雙漆黑的眸子,睨向她的時候實在稱不上友好。
還是說,眼底的神色太晦暗不明了,以至于黎買言根本探究不清那到底是什麼情緒。
黎買言大步走到講台下面,把東西放下,潇灑地轉身就走。
許作仁迷惑看她走出兩步,才喊她。
“等一下,你先過來。”
黎買言不知道還有其他流程,茫然回頭,懵逼走回來。
許作仁沒有看她,而是專注的盯着名單上她的規定的成績是多少。
許作仁悠悠問:“考了多少?”
“六十。”
聞言,許作仁這才擡眸看了她一眼。
許作仁又問,“下次定個目标,就九十分能考上嗎?”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