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花園大酒店樓下,泊車員站成一排,各種高調低調的豪車逐一駛來。
黎蒙婉拒了蘭頓的同行邀請,出乎意料的是這次老闆竟沒有胡攪蠻纏,飛快默許了這個回答。
電梯前的黎蒙身量瘦削挺拔,黑發随意垂在額前,未施粉黛的面容素白如雪。
蘭頓送來的衣服尺寸精确到了厘米,淺色西裝外套将黎蒙肩背和腰臀曲線勾勒得恰到好處,襯托得他更顯肩寬腿長。
常楓倒沒有真的穿上次買的那套衣服,仍然是萬年不變的工裝褲馬丁靴,束在工裝褲内的襯衫領口恨不得開到小腹,搖搖墜着一枚銀色吊墜。
黎蒙遞上請柬,禮賓人員确認過後,幫忙按下電梯,輕聲道:“黎先生,常先生,裡面請。”
黎蒙略一颔首,舉步邁進堪比客廳大小的電梯,光潔鏡面更加清楚地倒映出兩人的身影。
花園酒店的宴會廳位于商圈中心大廈頂層,近千平米的平層内上下兩層全部打通,挑高恨不得做到天際。
奢華石膏浮雕延着四周圍牆低調地延展,中心吊着碩大的幾何造型燈,穹頂四周則均勻地嵌入暖色星空頂燈飾。
晚宴尚未開始,燈火輝煌的大廳内,侍應生步履無聲地穿梭在鮮花與賓客之間。
今日在場的不僅有劇組成員,還有不少投資方和廣告商,眼下正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碰杯。
黎蒙随手拿了兩杯雞尾酒遞給常楓,輕啜一口,不遠處譚菲菲夾了滿滿一盤刺身,正站在自助餐台旁沖兩人招手。
“嚯,這就吃上了。”常楓笑笑,跟黎蒙咬耳朵。
譚菲菲警惕地眯起雙眼:“你又說什麼屁話?”
常楓渾不在意地改口:“說你今晚好美。”
常楓此人說話是不論好壞,張嘴就來。
而一向潑辣的譚菲菲登時啞聲,半晌才撇撇嘴:“你最好是。”
今日的譚女士一改以往的灑脫幹練,長發蜷曲着從側臉垂落至鎖骨下方,紅唇宛如烈焰般炙烈。
身着抹胸緞面禮服長裙,裁剪精緻合宜,勾勒出姣好的腰側曲線,細高跟後垂着飄逸裙擺,腰側别着枚金屬别針。
常楓上下打量後,順手将酒杯擱在大理石餐台旁,擡手就去拽那枚别針:“這是幹嘛的?”
譚菲菲火速抽身,左手護着自己的别針,怒道:“你幹什麼?”
黎蒙背對二人目不斜視,目光不動聲色地繞過全場,隻當看不見身後兩人。
常楓摸摸鼻子:“……好奇,這個别針的作用是?”
譚菲菲高傲地揚臉,铿锵有力地吐出倆字:“好看!”
常楓:“……”
“那你護得這麼緊,我還以為有什麼大用。”
譚菲菲眼也不擡,對此不置可否,取下别針後拆巴拆巴,飛快将别針組裝成了一個小型冷兵器。
常楓看得目瞪口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隻見譚菲菲故作溫婉地笑笑,舉着别針柔聲問:“還想知道它的作用嗎?”
常楓回手去拽黎蒙:“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譚菲菲嗤笑一聲,低頭重新将别針組裝回去,别在腰側。
恰逢此時,大廳内安靜的氛圍出現少許嘈雜。
三人停下閑聊,同時擡眸望向門口,隻見查爾斯正施施然走進,熟稔地和一衆資方以及導演制片打招呼。
純白西裝系着彩色領結,抓過的頭發襯得他眉目俊朗,氣質不俗。
查爾斯一面和衆人侃侃而談,一面在侍應生路過時随手從上面端起杯酒,隔着人群遙遙沖黎蒙舉杯,狡黠地眨眨左眼。
黎蒙:“……”
周遭幾個這總那總沿着查爾斯的目光看去,瞬間了然地爆發出笑聲,打趣道:“這兩天的熱搜都快被你們淹沒了。”
有鮮少上網的人好奇地詢問,被其他人科普過後滿臉恍然大悟。
“别說,年輕人站在一起就是賞心悅目。”某娛樂公司老闆随口說道。
查爾斯和幾人的重心偏移,邊聊邊走向黎蒙幾人所在的位置。
黎蒙面上含笑不語,内心瘋狂咆哮:你不要過來啊!!!
但沒人聽得見他的心聲,那娛樂公司老闆和查爾斯一唱一和地還在叨逼叨,隻聽查爾斯真假參半地感歎:
“黎哥外形條件沒得說,留在娛樂圈肯定能爆紅。”
旁邊比兩人矮了一頭的老闆也認真地點頭,遞上名片:“不知黎先生可有此意?”
黎蒙搖搖頭:“這個工種不适合我。”
但還是禮貌地接過名片,薄薄的新材質卡片被夾在拇指與食指之間。
查爾斯順嘴接話:“是呢,黎哥真有此意,也該來我們公司才對。”
周遭人又是意味不明地笑而不語,矮老闆連忙認同地點頭:“倒也是倒也是。”
黎蒙:“……”
誰問問我了?
傍晚七點五十,晚宴即将正式開始。
大廳正門被戴着白手套的禮賓人員緩慢移開,露出門外幾人姗姗來遲的身影。
蘭頓站在人群中間,對身邊人的不住叨叨充耳不聞,目光筆直地投向廳内的黎蒙。
周遭霎時間一靜,須臾間黎蒙身邊除查爾斯、常楓和譚菲菲以外的所有人,都呼拉一下沖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