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師姐。”是溫歸年,他提着燈籠小跑過來,到蘇禾跟前時,溫歸年把燈籠往地上一扔,坐在蘇禾旁邊,笑嘻嘻地從懷裡掏出一張還冒着熱氣的燒餅,溫歸年把燒餅不由分說地塞到蘇禾手裡,他昂着臉,眼睛比燭光更亮。
“師姐,你趁熱吃啊。”見蘇禾不動,溫歸年催促道。
手裡的燒餅很燙,從無殇内的飯堂到這邊來回要一個多時辰,溫歸年向來疏于練功,此刻距溫歸年離開,隻不過才不到一個時辰。
溫歸年的呼吸算不上平穩,他癱坐在一旁敲着自己的腿,絲毫沒有注意到蘇禾的遲疑。蘇禾把燒餅掰開,把較多的那一半遞給了溫歸年。
“師,師姐,這是給我的嗎?”溫歸年受寵若驚,話都說不利索,蘇禾沒有回答,隻是強硬地把燒餅遞給了溫歸年。溫歸年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句“師姐,你吃吧。我不餓。”還沒說出口,他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溫歸年尴尬地笑了幾聲,他也不再推辭,而是啃上了燒餅,他壯着膽子往蘇禾身邊挪了一下,見後者沒有反應,又坐得離蘇禾更近了。
今夜是十五,月亮正圓,二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溫歸年發現了這件事,他心裡有說不出的歡喜。
“師姐,其實掌門不是真想罰你的,現在這麼晚了,咱們回去吧。”溫歸年冷的起了雞皮疙瘩,他搓了搓胳膊,勸道,“這風吹得人太冷了。”
蘇禾沒有動,隻說:“你回去罷。”
溫歸年知道蘇禾師姐的脾氣,知道他現在是勸不動了,于是他把燈籠留給了蘇禾,自己摸着黑跑走了。蘇禾見溫歸年聽她的話回去了,松了一口氣。之前設計引白棠進入執法堂時,溫歸年并不知曉其中内幕,他中毒受傷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掌門原本計劃并不是那般,但溫歸年是在愚蠢,他竟然中了蚩媚的毒,但也正因如此,計劃進展的更加順利。
黑暗裡傳來沉悶的腳步聲,蘇禾把手放在面前長刀鴉九的刀把兒上。
沒想到,竟然是溫歸年去而複返,他抱着厚厚的一床被子,上面還繡着粉粉嫩嫩的花骨朵兒,意識到蘇禾的視線,溫歸年紅着臉解釋道:“這是我娘非得給我繡的,她說這樣瞧着好看些。”溫歸年抱着被子做了下來,他觑着蘇禾的神色,一點一點挪位置,最後他緊緊貼在了蘇禾旁邊。
溫歸年撣了撣被子,他用被子罩住了自己,也順帶蓋在了蘇禾身上,蘇禾冷着臉讓他滾。
“我不滾,師姐,你也太兇了吧。”溫歸年知道蘇禾并沒有真的生氣,他得寸進尺,腦袋靠在了蘇禾肩上,閉上眼裝睡。
蘇禾想伸手推開溫歸年并扯開被子,溫歸年卻早料到了蘇禾的動作,他死皮賴臉地揪着自己的被子,喊:“師姐,我還是病人呢!”聞言,蘇禾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先前蘇禾帶溫歸年進執法堂害得他受傷,蘇禾現在也隻能忍着溫歸年一回。
溫歸年得逞,靠在蘇禾肩上,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噜。蘇禾仍跪得筆直。
餘念七晚上練完劍再回到屋子的時候,桌子上多了一個精巧的小木盒子,顧臨楓支着頭坐在桌邊,嘴角微微上揚。餘念七在對方期盼的目光中打開了盒子,裡面是一個懸在空中的幽綠的光團。
“這是木魂?”感知到這團綠光中的磅礴力量,餘念七心下了然。
“不錯。”顧臨楓趴在桌上,裝作不在意地避開了餘念七的視線,“我隻是瞧見了順手拿回來罷了。”
餘念七自然知道木魂的稀罕,這必然是顧臨楓起了個大早,不知道敢了多少路,找了多少處才找到的木魂。她莞爾一笑,真心實意地對顧臨楓說了句:“多謝。”
“你我之間不必客氣。”其實顧臨楓本想說要真想謝我,不如再如同上次一般喝點我的血,但話到嘴邊,他耳尖又紅了。
餘念七把木魂收了起來,道:“明日冬至,不知道西官大人有沒有興趣下山賞燈。”
顧臨楓故作不在意地微微點頭,嘴角卻抑制不住地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