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七在練武場呆了一天,除了觀摩裴玄與崔時珍對擂之外,她試了試自己手裡的骨鞭,然而她發現,甩鞭子的時候手腕一抖,把那骨鞭扽直,便成了一柄氣勢淩然的長劍。
溫歸年站在一旁拍手叫好,被蘇禾師姐逮了個正着。
“整日裡不見你練劍,慣是會躲懶。”蘇禾抱着刀站在溫歸年身後說話。溫歸年被吓了一激靈,他讪讪地轉過身,腆着臉笑道:“師姐,我這不正在和同門學習嘛!”
“新入門的弟子都比你強。”蘇禾忽視了溫歸年亮晶晶的眼,毫不留情道,“這麼多年,沒半點長進。”
“師姐。”溫歸年垂頭喪氣。蘇禾不吃他這一套,呵道:“回去換衣服練武去。”
“哦。”溫歸年有些不情願,一步三回頭。
等把溫歸年支走以後,蘇禾才走到台上,告訴下首弟子們明日逆徒白棠在臨岐城内的刑場上受火刑。
“咱們山門裡面不是有執法堂嗎?”台下有自己發問。
“噤聲。”蘇禾冷哼一聲,接着說,“今天下午新入門的弟子随我到臨岐城内布置陣法。”
“蘇禾師姐,我們才入無殇,還什麼都不會呢!”有一個弟子高聲喊,其他不少弟子也紛紛應和。
“你們不必會。”蘇禾拍了拍手,有一群人提着大大的籮筐走到台上,蘇禾彎腰從筐裡拿起一個鼓鼓囊囊的藥包,甩進了最先發聲的那個弟子的懷中,她說,“你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把這些粉末灑在臨岐城各處。”
“就我們靈武門去嗎?這不是岐黃門的活嗎?”一弟子喊。
“就是就是!”
“師姐,我們靈武門的去撒藥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蘇禾站在台上,靜靜地等着台下的人你一我一語地說完,才不緊不慢道:“不想去也可,自己領十鞭後休息便可。”
“算了算了”挑頭的人縮了縮脖子,像個鹌鹑一樣窩在了人群裡。
“還有誰有異議嗎?”蘇禾問,台下再無一人出聲,她滿意地點點頭,吩咐人把藥包發下去,一人二十個,都挂的滿滿當當。崔時珍腦子活泛,他把藥包依次挂在自己的長槍上,裴玄也是如此,不少拿不下藥包隻能脫了外袍包起來的弟子露出了羨慕的神情。
此時已然是十月,天氣逐漸轉涼,驟然脫下衣衫,雖然沒冷地直打哆嗦,但涼風陣陣,往人領子裡鑽。
餘念七沒有把自己的骨鍊拿出來,她用最外層的衣裳兜着藥包,跟在衆人身後下了無殇山門。
臨岐城内一如既往地熱鬧,看見無殇的一群自己也不覺得奇怪,更有好心的攤販把包子、饅頭什麼的硬塞給他們。原因無他,因着挨着天下第一除妖門派的緣故,普天之下就屬臨岐城最安穩,除了小妖怪不敢過來,就連人世間戰亂也很少波及臨岐城。
蘇禾領着衆人到城内後,把新入門的一百名弟子分為了二十組,五人一組,負責一片區域 ,和餘念七分到一組的有崔時珍、許浮盈、裴玄和另一名寡言的弟子。出乎意料的是,五人之中,幹活手腳最麻利的竟然是以倒數第一名考進靈武門的許浮盈。她把不僅做的快,而且藥粉撒得也十分均勻,她看不遠處的餘念七手裡還捧着一大串藥包,熱心地半搶過來幾包。
“多謝。”餘念七對許浮盈有些印象,“許姑娘。”
“欸,小事一樁,不用謝我!”許浮盈撸起袖子,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又悶頭幹活。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二人終于忙活完,許浮盈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直接甩掉了鞋子,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她用髒兮兮的手揩了一把頭上的汗,汗沒擦幹淨,倒是把自己揉成了花貓臉。
餘念七從袖中掏出帕子遞了過去,許浮盈也不客氣,接過帕子随意地擦了下臉,就順手把帕子塞進自己懷裡,她說:“你帕子等我回去洗幹淨了還你。”
“嗯。”餘念七也坐在了許浮盈身旁,二人包攬了兩條街,一直彎着腰幹活,現在忙完了終于能休息一下了。
“你知不知道咱們撒的這是啥啊?”許浮盈捶着自己的腰問餘念七。
餘念七思索了一瞬,道:“貌似是驅逐蛇蟲的藥粉。”确實是驅蟲的藥粉,但裡面貌似摻雜了些别的什麼東西,是專門對付藥物的。
“已經入秋了,馬上就該冬眠了現在撒這些東西幹嘛!”許浮盈不解,但是蘇禾師姐吩咐下來的事情,她照做就行了,不等餘念七回答,許浮盈接着說,“我做的粗,你撒的比我細多了。”許浮盈由衷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