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門外傳來貓叫,餘念七搖搖晃晃地起身,剛一下床就摔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念七!”門外的人聽見屋裡的動靜,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别,一腳踹來門沖了進來,懷裡的小白貓被他扔在床上,他直奔着躺在地上意識模糊的餘念七。
“躲躲。”餘念七迷糊間瞧見了在床上撒潑打滾的小白貓,輕聲喚道。
“别躲躲了,先顧着你自己吧!”顧臨楓脫下披風蓋在餘念七身上,他把人橫抱在懷裡,奪門而出。
床上的小白貓也随着顧臨楓的情緒急地團團轉,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發出暗紫色的光澤,它跳到窗台上,沖着顧臨楓的身影叫了幾聲。
餘念七貪婪地汲取着顧臨楓胸膛的熱量,她忍不住朝着顧臨楓身上靠了靠,喃喃細語:“顧臨楓,怎麼又是你。”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我,但你都燒成這樣了就暫且先忍忍,讓我把你送到醫館再說。”顧臨楓腳下不停,心疼得不行,“你怎麼就不能照顧好自己?好歹也是妖怪,怎麼比凡人還脆弱?”
餘念七又聲如蚊呐地說了些什麼顧臨楓沒聽清楚,他接着道:“一日看不着你就病成這樣!看來我日後不能離開你半步了。”話說間二人就到了醫館,顧臨楓風風火火地沖進去把餘念七放在床上,藥師後腳就提着藥箱跑來,先是為餘念七診脈,而後往她嘴裡塞了個不知道什麼東西,最後開了個藥方,囑咐顧臨楓待會兒去旁邊的藥房裡抓藥後再去後院熬好。
顧臨楓聚精會神地聽着,他并不放心餘念七一個人躺在這裡,隻是現下也隻能如此。于是他為餘念七捏好被角,自己去一旁的藥房抓藥了。
顧臨楓前腳才走,後腳就有人站在了餘念七床邊,她擡手摸了摸餘念七發燙的額角,本想着一走了之,卻沒能拗得過自己這該死的“同情心”,她打來一盆水,打濕手帕,把水擠幹淨,敷在了餘念七的頭上。
“你說你,天煞孤星一個,狠起來連自己都克。”那人惡狠狠地沖着睡過去的餘念七道,“秋試你是靈武門的魁首,可讓你風光了一把,不像我,好不容易進了無殇,還被那個什麼叫白棠的壓一頭!”
餘念七眼皮動了動,那人怕被餘念七看見,急匆匆地小跑出去。
顧臨楓端着藥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發現這邊多了個水盆,餘念七臉上多了個帕子,上面還繡着一個歪歪扭扭的向日葵。再看餘念七的臉色,确實是好多了。顧臨楓隻道是醫館的人方才來照顧了餘念七,并未多想。
他把帕子取下,搭在盆邊,自己坐在床沿,把餘念七扶起,圈在自己懷裡,每喂她一勺藥都先放在自己唇邊試試溫度,就這麼一勺勺的把藥給人喂進去,餘念七的呼吸聲也沉穩了不少。
“你怎麼就能趕我走呢?”顧臨楓嘀嘀咕咕,“又怎麼能把我與聞齊混為一談?”他有些委屈,現下的模樣不像是西官白虎,倒像是個可憐巴巴的小狗兒。
醫館裡靜悄悄的,除了他倆再無旁人,顧臨楓舍不得把餘念七放回床上,把人牢牢圈在懷裡,又拉上來被子,把餘念七裹了個嚴嚴實實,隻露出了紅撲撲的臉蛋。
“你之前也是這般對我。”顧臨楓把臉貼在餘念七額角,“隻是我知道你,嘴硬心軟,現在也沒變。”顧臨楓一直在說一些不明所裡的話,他懷裡的餘念七動了動,有氣無力道:“你好吵。”說完這句,人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顧臨楓抑制不住臉上細微的笑意:“說夢話呢?”懷裡的人沒有再回應,他現在這個樣子就跟個癡漢一樣。
摸着餘念七的額頭還有些發燙,顧臨楓想着先把人放在床上,再去打濕那條帕子給她敷在額頭上,卻沒想到他剛一動彈,餘念七就哼哼唧唧地拽住了顧臨楓的衣袖,顧臨楓俯下身來聽她說話,隻聽她喃喃:“别走。”
“好,我不走。”顧臨楓反握住餘念七的手,理了理餘念七淩亂的碎發,貼着她的耳朵又重複了一遍,“我不走。”
像是得到顧臨楓回應之後,餘念七放心下來,她的呼吸聲輕緩,整個人莫名地松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