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些人哪來的臉，還敢跟來。”白棠見謝辭身後，林紫菀林畫屏跟着來了，方才被秦遠哄好，現下立馬就又不開心了。白棠實在是看不慣這些憑着臉到處找厲害的人組隊的人，無論男女，更何況二人先前跟着江暢一路，所以她自然而然的認為二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話可不能這麼說。”林紫菀提着裙子在篝火旁邊坐了下來，“我來自然是為了感謝諸位的救命之恩，我二人也知江暢并非良人，可我們姐妹倆手縛雞之力，沒什麼長處，問了一圈也沒什麼人願意與我二人同行，我二人也自知實力不濟，怕拖累了人家，隻能暫且與江公子同行。”

白棠本來想說知道自己沒實力為什麼還要來無殇初試，就見李青闌把幹糧從包裡掏出來首先遞給了白棠，他說：“算了算了，既來之則安之，你們二人好自為之，我們也不能時時照看你們。”

末了，李青闌把自己那份幹糧掰成三瓣，分了兩半給那姐妹倆。

衆人摸摸啃着發硬的幹糧，都不再講話。

餘念七沒什麼胃口，把自己那份沒動過的幹糧遞給李青闌，自己就抱着劍走遠了。謝辭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念七。”謝辭握緊了拳頭，低低地喚了一聲。

聞言，餘念七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她說：“找我為何事？”

“關于她們兩姐妹，是我對不住你們。”

“沒什麼對不對的住的，你有那個能耐，你就護着她們二人。”餘念七輕笑，她并不在意這些。

謝辭嗯了一聲，低着頭，不敢看餘念七的眼，他上前一步想去拉餘念七的手，餘念七卻閃過身子避開了。

她說：“謝辭，你我在無殇呆了這麼多日，自然是知道無殇秋試第一關的規則，靈武門、符箓門、岐黃門、機樞門，神隐門都要自行度過第一關試煉，無論以何種方式，并未說非要組隊才可，隻是先前認為，你我二人有幾分能力，護着他人不算難，但今日那兩個姐妹不像是省事的，與白棠也不對付，路上大抵會多生事端。”

謝辭定定地看着餘念七，不知道她說這些是何意，謝辭嘴唇蠕動着，沒說出一個字。

“但秋試前三甲可在無殇藏寶閣裡挑件稱手的法寶。這是你我皆知得。”餘念七看了眼手中的那個無半分劍靈的普通鐵劍，“今日異象，白日無光，妖獸躁動，謝辭，報名那日你也聽見了，人間不會安穩太久了，我需得保全我自己，不能靠着這樣一把鐵劍。”

餘念七頓了頓，最後說了一句：“我想活着。”

她想活着，在碧落黃泉的時候想活着，在天界當血奴的時候想活着，在人界将亂，大妖将出的時候，也想活着。

她餘念七是個妖怪，一個低賤的、可入藥的妖怪，多少明裡暗裡的東西對她的血虎視眈眈，先前在天界她倚仗聞齊，後來在人間顧臨楓送她的镯子又護了她多次，她不想一直倚仗這張臉求得那幾分不知道何時就會消失的憐憫，無殇不會是她最後的歸宿，她終将孑然一身。

謝辭聽了這一番話，仍有些不明所以，但他尊重餘念七的選擇，她想成為魁首，那他便幫她。

于是，謝辭把手放在唇邊吹了一聲口哨，鷹隼便長嘯一聲，在天上盤旋了幾圈後俯沖下來，落到了謝辭的肩上，恭順地垂下了頭。謝辭用指節摸了摸那隻鷹的的腦袋，那隻鷹從謝辭肩上跳到了他手上。

“這幾日讓它跟着你，你有遇到了什麼難處，讓他來找我。”謝辭知道餘念七武力不低，但也怕她一個姑娘獨自上路會遇到什麼危險。

“好。”餘念七并沒有拒絕，接過了謝辭手上的鷹。

“那就祝你，拿下魁首。”

餘念七轉身向着林子深處走，消瘦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謝辭站在原地目送餘念七遠去，直到餘念七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突然，謝辭腰間的承影發出了劍鳴，謝辭蹙眉卻聽見篝火那裡傳來了尖叫與打鬥聲。他暗道不妙，快步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