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雲掌門淩霄子走了,他承諾會傾盡全力追尋逆徒劉岸芷,以防她再次作惡。
無殇掌門宋知書看着淩霄子帶着銜雲山的弟子走下山門,眉頭始終緊皺着,憑淩霄子的本事,他要是想抓劉岸芷,早就抓住了,怎可能遲遲拖到現在?
“靜虛師尊,死人可否複生?”宋知書突然想通了什麼,問道。
“自然不可,逆天改命之事,憑她一個小小女娃子,還做不到。”靜虛自然是知道宋知書在想什麼,他捋了捋胡須,蕭然道。
“那淩霄子——”
“随他去,不撞南牆不死心,讓他等着也好,等他徹底死了這條心。”二人自然是知道,以淩霄的本事,他設下的陣法自然是不會叫妖物輕易逃脫的,劉岸芷雖然可練活屍,但是對于陣法卻并不精通,她這幾年處處練屍,想叫死人複生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此次帶走了扶風旋靈的棺材,要做什麼不言而喻。
但也是癡心妄想罷了,如那小苔一樣瘋魔了。
至于淩霄子,他的意思也很清楚了,若是此事一了,不論結果如何,他自會處置銜雲山的逆徒。
靜虛歎了口氣:“癡妄。”
“席玉!”靜虛沖殿外喊了一聲,“你江師兄可回來了?”
“師兄昨日裡就回來了,因着師傅你在太公那裡,弟子沒敢去叨擾。”席玉恭敬地回道。
“回來就行。”靜虛背着手走出正殿,“都是執念啊。”他自嘲似的笑了笑,誰沒有點執念?人之常情。
與此同時,各地稍微有些本事的年輕人都馬不停蹄的趕往了無殇。臨岐城裡的客棧都住滿了人,有些人來的晚了,沒地方住,要麼随便找個角落湊合,要麼睡在自家的馬車裡。
城外謝母的小茅屋也久違的迎來了客人,那是一個眼上蒙着白布,拄着一根木枝的半大孩子,她在坑坑窪窪的路上走的磕磕絆絆,察覺到小茅屋裡有聲音,便走了過去敲門。
“誰啊?”屋裡謝母問道。
“我來參加無殇的秋試,想讨口水喝。”
聽着是一個孩子的聲音,謝母開了門,她捧着一碗水,顫顫巍巍地遞了出去:“孩子?”
那水灑了出來,濺到了門口小瞎子的頭上,小瞎子意識到,對方也看不見。
“伯母,我在這裡。”小瞎子舉起手接過水碗,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完。
“哎喲,慢着點。”謝母臉上堆滿了慈祥的笑意,“走了許久吧,留下來吃頓午飯吧。”
“好。”小瞎子沒有拒絕,畢竟她身無分文。
“丫頭,你多大了呀?”
“虛歲十一了。”
“喲,這麼小就要去無殇啊。”
“嗯,師傅趕我走,讓我自己找個吃飯的地方。”小瞎子誠懇的說道。
“我兒子也在無殇,他叫謝辭,你去了,找他照應你,就說是我說的。”謝母道。
“好,謝謝伯母。”小瞎子道。
“孩子,你叫什麼啊?”
“宴知。”
好名字。”謝母不識字,但聽這名字就是有文采的,她摩挲到竈台前,掀開鍋蓋,給宴知盛了滿滿一碗飯,香噴噴的,宴知吸了吸鼻子,她餓了好久了。
而城裡,一個張揚跋扈的鵝黃色衣裳的女子一巴掌甩在了妄圖占她便宜的浪蕩子臉上,挑着眉道:“也不瞧瞧你姑奶奶是什麼人,敢來吃我豆腐?”
“白棠!胡鬧!”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呵斥道。
“爺爺,是他的錯,你說我做什麼?”白棠挽着老者的胳膊撒嬌。
對面的浪蕩公子摸了摸臉,心想着小女娘下手是真的狠,他看向白棠,白棠瞪了他一眼,挽着老者的胳膊走了。邊走邊抱怨:“是他輕薄我,我不過是出手教訓了他。”
“教訓可以,不準給人下毒!”
“哪有什麼毒?”白棠不服氣地嘟囔着嘴。
“你真是越大越不聽話了。”老者有些溺愛的歎氣,白棠卻是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