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七！？”席玉驚道。

“你們為什麼要欺負同門？還以多欺少。”餘念七護着謝辭。

“欺負他？你剛來，你沒看到他打我在先！”席玉憤憤不平，其他人也應和着，“更何況，他謝辭就不是我們無殇的弟子。”

餘念七蹙眉，仍舊護在謝辭身前：“旁的我不知，今日你們為什麼無端打他？”

“是他先出的手！”席玉伸出被謝辭打腫的手給餘念七看。

餘念七看向謝辭，謝辭俯視着餘念七，滿眼都是嘲諷的意味，他說：“他們誣陷我偷竊。”

“偷竊？”

“嗯。”謝辭把劍給餘念七看，席玉趕緊說：“看吧，這就是他偷的，這是無殇弟子才有的配劍，在他手裡，不是偷的還能是怎麼來的？”席玉有些得意，以為人贓并獲，餘念七就不會再幫謝辭了。

餘念七一下就明白了。席玉他們以為劍是謝辭偷的，其實不然，劍是她送的，可她沒想到她竟然給謝辭找了這麼大的麻煩。

“劍不是他偷的。”餘念七道，“是我送他的。”

“什麼？”席玉有些吃驚，“你送他的？你為什麼送他？”

“不為什麼，想送就送了。”餘念七看向席玉，“既然誤會解開了，你們還要為難他嗎？”

衆人互相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席玉，等席玉開口。

席玉吃癟，踹了小跟班一腳，叫他去撿起自己的劍，又狠狠地瞪了謝辭一眼，大搖大擺的走了。

見他們走遠，餘念七剛想向謝辭道歉，便聽見謝辭輕笑了一聲。

“你不會要跟我道歉吧。”謝辭抱臂，俯視着餘念七，“你真是好心。”他把劍丢給餘念七，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她就走開了。餘念七接住劍，看着謝辭獨自走開，心下複雜。

“念七！念七！”溫歸年老遠就看見了餘念七，小跑過來，“我剛看見席玉他們過去，你怎麼在這兒？”

“我撞見他們欺負謝辭。”餘年七把事情的原委和溫歸年說了一遍，聽到謝辭非但不接受餘念七的好意，還出言嘲諷的時候，溫歸年不滿的嘟囔：“你可真是愛管閑事，謝辭就是這麼别扭，你理他做什麼！”

“畢竟同在屋檐下，自然要互相照應。”餘念七的花枝上一朵花悄然飄落，她問，“你知道謝辭的母親住在何處嗎？”

“你不會還想去照顧他母親吧！”溫歸年猛地拔高了聲音，“你管這些做什麼！謝辭那個人又不會感謝你的好意，說不定還會覺得你瞧不起他！”

“沒有沒有。”餘念七擺手，“我隻是問問。”

溫歸年心思單純，聽她這麼說，也就信了，餘念七扯開話題，聊了一會兒無殇弟子的佩劍，不一會兒又把話題扯到了謝辭身上：“謝辭母親住的屋子當真是沒人管嗎，還是說謝辭霸占了人家的屋子。”她故意這樣問道。

“沒人管，那裡挨着亂葬崗，任誰都覺得晦氣，也就謝辭他們不忌諱這些，有地方住就不錯了。”

“亂葬崗？既然忌諱，誰會把屋子建在那種地方？”

“要是早有了誰會去那裡蓋房子，還不是蓋好了，結果沒幾個月這座城裡一個望族因為謀逆，滿門抄斬，原先的亂葬崗扔不下了，收屍的人嫌麻煩，便挑了個偏僻地方扔了，說巧不巧，恰好仍在那屋子百米的地方，原先屋子裡的人也不知道，等聞到臭味了，找了一圈發現是屍體臭了，嫌晦氣，忙不疊地搬走了。”

“那現在，那裡——”

“不是啦，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要是真還有死人，臭的哪裡能住人，後來翻案了，說是被冤枉的，皇帝就在那裡修了墳，那裡早就不是亂葬崗了。”

聞言，餘念七有些唏噓，但是謝辭母親的住所也很明了了，到街上問問，肯定可以打聽得到，又聊幾句，二人辭别。

餘念七回到小院子裡，不見謝辭身影，這個時辰，謝辭應該又是去做活了。

餘念七還是沒聽進去溫歸年的勸誡，她在鎮上，買了一些吃的用的，又拉住幾個熱心的大嬸問路，問到晌午，才摸清謝辭的母親的住處，餘念七向大嬸們表達了謝意，獨自出了鎮子。

原本還有青石闆路，但到後面都變成了土路，到最後連土路也沒有，隻有一條長滿雜草的小道，蜿蜒向前，盡頭，是一座低矮的茅屋，升起了炊煙。

餘念七提起礙事的裙擺，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到了茅屋前，屋裡正在做飯的人聽見了動靜，有些緊張地撿起腳邊的木棍，問：“你是誰？”

“伯母不要怕，我是謝辭的朋友，我叫餘念七。”餘念七開口，許是她聽出來餘念七是個年歲不大的女孩子，戒備心消了不少。

謝母拄着木棍摸索着水碗，大概是想乘些水招待餘念七。

餘念七見狀，連忙把包裹放在門前空着的籮筐裡，去幫謝母打下手，“伯母，我來吧。”

“好，好，好孩子。”謝母眼睛上似乎覆蓋着一層灰蒙蒙的霧，餘念七去拿水碗，她便去接着燒水，說道：“家裡也沒什麼好吃的招待，我煮些粥，希望你不要嫌棄。”

“怎麼會。”餘念七盛了一碗水端給謝母，把包裹拿了過來，對謝母說道：“謝師兄最近練功很忙，不得空，我替他來給您送些東西。”

“小辭托你來的呀！真是麻煩了。”謝母拍着餘念七的手，一臉欣慰。

“不麻煩，平時都是謝辭師兄照顧我們，我今日替他跑一趟也是應該的。”餘念七掏出她給謝母買的衣物，放在謝母手裡，謝母摸索着衣服的料子，心疼道：“這些不便宜吧，早說了不要他給我買東西，多留些錢自己多吃點，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