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對溫歸年道:“蘇禾師姐與靜虛師尊馬上便道,歸年,你稍後接應,我去追劉岸芷。”
“江師兄,餘姑娘說她願意加入無殇。”
江逾白略一思索便開口道:“好,你且先與蘇禾師姐說一聲,等我回來。”他拍了拍溫歸年的肩膀,提着劍躍上城牆,不消幾刻,便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待會兒我和蘇禾師姐說,你不必擔心,師姐人美心善,一定會同意的。”溫歸年笑嘻嘻地站在屍堆上,抹了一把臉上的血,露出一口大白牙。
餘念七點了點頭,把劍握在手裡,手有些發抖。
“你學過劍嗎?使得好厲害。”溫歸年問道。
“學過一些。”在天界,聞齊手把手教的她使劍,但是沒殺過人,隻砍過樁。
“太好了。”溫歸年話音剛落,便聽見了馬蹄聲傳來。
他沖出醫館,跑到大街上,沖着那漸行漸近的身影揮手,全然不顧路上還有活屍遊蕩。
餘念七見有些活屍向他靠近,不免擔心,握緊了劍柄,正欲出手,便看見三支箭從遠處飛來,射穿了那三個活屍的腦袋,念七看清了射出那三支箭的是個黑衣女子,束着高高的馬尾,背上背着箭筒和一把長刀。
衣袂飛揚,眉目清朗,四分明豔,六分英氣,讓人見之難忘。
再看那三個活屍,被那箭直直帶着他們中的一個插到了牆上,吊在半空中晃悠。
“師姐師姐!”溫歸年手舞足蹈,待那女子的馬駛來。
她的馬蹄高高揚起,又重重落下,砸在了青石闆上,踏碎了那方青石闆,微風掠起她的衣袂,她斜眸着溫歸年,淡若冰霜的吐出了兩個字“出息”。
在她右前方的是仙風道骨,約莫五十來歲的靜虛師尊,真是人如其名,仙氣盎然。
他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溫歸年才反應過來,連忙向靜虛師尊俯首作揖,“師尊。”
靜虛捋了捋山羊胡,寬大的衣袖随風飄動,他點了點頭,問道:“逾白去追那劉岸芷了?”
“是。”溫歸年道。
“唉。”靜虛搖了搖頭,意料之中的事,他又何必多問。
隻有餘念七一個局外人不明所以。
溫歸年扯過來餘念七,向靜虛師尊和蘇禾師姐轉述這江逾白的意思,聽罷,蘇禾點了點頭表示沒有意見,靜虛也打量着餘念七,看了半晌,才點頭同意,她說:“是個好苗子。”
餘念七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卻聽靜虛接着道:“那個餘落葵此刻在何處,叫我看看。”
溫歸年和餘念七對視了一眼,溫歸年禀報:“請師尊随弟子來。”
靜虛翻身下馬,背着手跟着餘念七和溫歸年進了醫館,蘇禾先是囑咐了其他弟子分散開去救人,後也邁進了醫館,剛進來,靜虛就盯着地上的死人問餘念七:“這是你殺的?”
“是。”餘念七低下了頭,手裡的劍握的更緊了。
“不錯。”靜虛欣慰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向二樓走去。樓上還目睹了全程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他們可是都親眼看着餘念七殺了十幾個人,眼都不眨,又見餘念七與剛來的道人和一身煞氣的黑衣女子一道,哪裡還敢說話,畏畏縮縮地擠在一團,看着他們走進了餘落葵所在的屋子。
餘落葵仍然坐在她父親母親屍體的中間,看見有人進來,緩緩擡起了頭,雙目通紅,那目光叫人有些不寒而栗。靜虛搖了搖頭,率先出了屋子,衆人也不好再久留,隻有蘇禾抱着刀,滿不在乎地看着餘落葵。
餘落葵也看着蘇禾,目光不善,蘇禾也不惱,就這樣看着她,似乎是一座冰冷的神佛。
靜虛對溫歸年說道:“這孩子,心性不行。”靜虛歎了口氣,接着說:“怕也是她父母遇難的緣故,也帶回無殇吧。”
“師尊,這鎮上的活屍,都是劉岸芷搞得嗎?她不是說不殺平民百姓的嗎?”溫歸年不解的問道,“那個餘落葵的母親是怎麼一回事。”
“要麼是陽壽将近沾染了活屍氣,要麼”靜虛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就是她早該死了,不知道被什麼執念還是别的東西拖着,活到了現在。”餘念七身體不可查覺的一抖,馬上又穩住了身形,俯首聽他說教。
“蘇禾。你去看看餘夫人的屍體上有沒有屍斑。”靜虛道,沒有人應聲,蘇禾仍在屋裡與餘落葵僵持,靜虛搖了搖頭作罷,這種事也不少見,沒什麼需要格外注意的地方,他對着溫歸年和餘念七說道:“那妖物藏在何處,帶我去看看。”
溫歸年得令,在前面引路,這次上山倒是順利了許多,但是他們方行到那個木屋那裡,隻看見了一片廢墟,地上也沒有了紅的像血一樣的苔花,橫梁斜斜插在地上,那口棺材自然也是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