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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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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甯被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吓了一跳,回頭瞪了他一眼,又因為他臉上的瘀血捂着肚子噗哧笑開。

裴硯在屏風後面的時候,曾在妝奁的小鏡子前看了看自己的腫臉,眼刀掃過李昭甯,想讓罪魁禍首别笑了,但李昭甯笑得開心,根本沒看他。

他無奈地閉了閉眼,又出言提醒:

“陳明毒辣狡詐,曾做過很多過河拆橋之事,不可輕信。”

李昭甯點頭:“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裴硯點點頭,贊許道:“你還是要小心些。若論謀略,這兩人不相上下;若論氣節,還是陳崔更勝一籌,否則不會讓朝中衆人這樣信任他。”

李昭甯認真地看着裴硯,他雖然一隻眼睛被她打腫了,但講起朝堂政事的時候,裴硯眼中深如清潭,燈影燭火間,點點星芒閃爍,璀璨若銀河。

她忍不住誇誇他:“裴尚書在他們的打壓下救流民、造兵器,不僅殺伐果斷,還能暗中養一支軍隊,論謀略,還是裴尚書更厲害吧。”

裴硯眼光一閃,并未料到她會提及自己,笑笑便罷了,但眼尾一直勾着。

他道:“我沒有造兵器,不要亂講。”

她問:“那些箭簇不是?”

他挑眉:“陳崔暗地裡造的,我偷的,沒花錢。”

……

難怪他要熔了箭簇做鐵鍋,這樣才不會留下證據。

他頓了頓,又道,“那日兩個官兵平日愛收賄賂,也做了不少逼良為娼的事,既然撞上門,當然要替天行道。”

李昭甯點點頭,突然想起小茅屋裡的姚州流民,忙問:“姚州流民……你去了嗎?”

裴硯笑道:“流民皆已妥當。”

李昭甯高興地站起來,拍了拍剛才陳明留下的珠寶首飾箱:“呐,都給你。”

裴硯擡眼看了看那兩箱亮閃閃的東西,道了句:“不夠。”

流民所需不過是吃穿住行,怎麼不夠?

像是看懂李昭甯的疑惑,裴硯笑道:“皇宮裡的東西,出宮後都會折價很多,因為其制式不能為普通民衆所用,所以多半都要重新打造。”

李昭甯任命地歎了口氣:“還差多少?”

裴硯瞟了一眼珠寶,随口報了個數字:“五千兩。”

李昭甯倒吸一口涼氣,悶悶地閉上眼。

這也太多了。

皇宮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有例銀,唯獨她沒有,因為皇帝不需要花錢,或者說,整個國庫都可以被她取用。

但那是人民的錢,不是她的。

裴硯劍眉一挑:“殿下不必着急,可以先欠着,慢慢還。臣與殿下相熟,隻收兩分利。”

這老狐狸。

賭場高利貸也不過三分利吧!

李昭甯狠狠剜了他一眼:“吏部尚豬,果然善良。”

裴硯知道她話裡笑他被打腫的臉,正欲反駁,卻看到李昭甯氣呼呼地鼓起來的兩腮,輕輕笑了。

長夜将盡,因為陳明的打斷,登基的禮儀沒有講完,李昭甯便“罰”裴硯禁足在東宮,自己則去寝宮睡了。

她如此行事,一方面坐實李昭甯的草包之名,一方面更顯得裴硯不辱使命欺壓新主,也證明了他的軟弱無能、管教無方。

她則每晚悄悄溜進東宮書房,聽裴硯給她講課。

很快,三天過去,登基大典上,李昭甯依照舊例受冊祭祖,到最後累得兩股戰戰,但沒有行錯踏偏過一步。

裴硯還是一副死人模樣,站在衆人中間,暗紫色的官服毫不起眼。但人群中一直有一束熱烈的目光,緊緊追随着李昭甯。

但她有機會仔細看時,那束目光又被淹沒在山呼海嘯般的拜賀聲裡。

祭祖結束後,李昭甯回到東宮,更衣後,在正殿的椅子上坐着休息養神,準備一會的朝拜大典,突然聽到木輪軋在地面的吱呀聲響。

陳崔坐在輪椅上,臉上挂着一抹笑,眼中卻泛着寒芒:“公……陛下今日言行威儀寬和,行事周密老練,想必是裴硯教得很盡心。”

李昭甯隻愣了一瞬,便輕哼一聲,将手中小冊子啪地一聲擲在地上,冷笑道:“确實教得好,寫的東西比古籍還要晦澀難懂。”

李昭甯答應過裴硯,要在陳崔面前演戲替裴硯保住身份。

她既要努力還錢,還要替他瞞天過海。

什麼人呐這是。

陳崔間李昭甯舉止膚淺,眼中的寒光消失了,他命人撿起小冊子看了看,笑道:“裴硯寫得很詳細,陛下看不懂?”

李昭甯沒好氣道:“難道陳節度使能看懂?”

陳崔輕笑,身體放心地稍稍後仰,靠在輪椅上:“是老身考慮不周,但朝中确實沒有更好的人選,所以還請陛下暫且忍耐,陛下在宮中的一應事務,都可以問他。”

李昭甯眨了眨眼,輕描淡寫地問:“陳明呢?怎麼不讓他來?”

陳崔笑道:“他有别的事要忙。”

李昭甯歪頭,無謂地勾了勾唇角:“但聽節度使安排。”

很明顯,陳崔對陳明的信任,已經有了裂痕。

陳崔道:“吉時已到,陛下移步太極殿,接受百官朝拜吧。”

李昭甯緩緩站起來,眉目肅穆從容:“好。”

金辂車剛過顯德門,就有符寶郎奉上傳國玉玺,李昭甯将悄悄揉着小腿的手放下,下了車,俯身接過玉玺,就由太常寺禮官引導着,穿過皇城中軸線的太極門,直抵太極殿前廣場。

整個皇城完整地出現在她眼前,雖然建築因年代久遠而破舊蒙灰,但隐約可見當年長安無限恢弘的氣度風華。

她鼻子一酸。

長安。

是“九天阊阖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的長安。(1)

也是“誰堪寥落千門後,唯有寒鴉噪夕陽”的長安。(2)

雖幾經戰火與硝煙,但漆黑夜空裡總有那些不屈的星芒,以身為燭,燃盡一身血淚,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将傾。

李昭甯喉頭哽咽,那些逝去的靈魂仿佛隐在在天空的繁星一般向她洶湧而來,重重地壓在她肩頭,讓她喘不過氣。

但她還是向前緩緩地邁開了腳,一步一步堅定地向前。

李昭甯走進太極殿内時,陳崔早在殿内等候。他待李昭甯在殿階前站好,然後緩緩宣讀‘先帝禅位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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