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此話一落,全場靜默三秒。祺雲和張竟遙都看呆了。
那仵作被全方面多角度地怼了一遍,本來挺能說會道,現在隻能瞪着個小眼睛“你”半天。
“我什麼我?我說錯了?”林楓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這幾日本就糟心事接連不斷,她一面要處理社裡事務,一面解決祺雲的身份之事,一面又擔心阿喜他們在牢裡過得怎麼樣。這個仵作,很好。今天,他算是撞到槍口上了。
“林小姐說得對!”幾人身後傳來一道男聲。
林楓聞聲回頭,便看到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地朝這邊走來。透過他面上的白紗打量了一下他的長相,他的身份信息緩緩出現在身側。
“于達,男,年40,刑部尚書。為人圓滑,向來獨善其身。”
看到這個名字,林楓想起今日朝堂之上,安帝命刑部之人彙報案情進展時,孫仁似乎提到了一位“于大人”。想必,就是眼前這人吧。
身份信息裡沒提到仇妖派,此人對妖族應當沒什麼太大的敵意。這時前來,應當是怕因為這個仵作曲線抗旨,連累整個刑部,所以來幫他們的。
果然,于達沉下臉來,呵斥那仵作說:“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找驗屍記錄?”
“是。”
雖然那仵作不情不願地樣子,但不管刑部内部侍郎和尚書怎麼相互制衡,于達畢竟是尚書。他也隻能老實照做。
張竟遙向着于達拱手:“多謝于大人。”
“客氣了張大人。”于達笑着回禮,“咱們刑部和大理寺都是為了平案護國而共同努力,這些都是應該的。今日下屬不懂規矩,是于某治下不嚴,還望各位多多包容。”
聽了于達這一番話,林楓深深感歎,這識人金手指說得還真準。這個于達,當真圓滑。
言語間,那仵作自停屍房内出來了手裡拿着一頁紙。
“拿來我看。”于達從仵作手裡接過驗屍記錄,細細地自上而下掃了一遍,才遞給旁邊的張竟遙,“沒問題。”
林楓瞟了那仵作一眼,小聲嘟囔了一句:“這不是記得放哪兒了嗎?”
聲音很小,那仵作估計沒聽見,隻有祺雲笑着側頭看了她一眼。
林楓眨眨眼,該幹正事兒了。
“張大人,如何?能看出什麼線索嗎?”林楓見張竟遙鎖着眉頭,沒忍住問了一句。
張竟遙搖搖頭,将驗屍記錄遞給林楓和方隐年:“妖獸作案和人作案不同。人族力量有限,想要殺死一個人需要借助工具。從死者傷口和死亡事件、死者社會關系等等看來,可以進一步縮小嫌疑人範圍。但妖獸作案,驗屍記錄能提供的線索有限,此類案件大多以妖獸發狂傷人結案,也難以抓住真正的兇手。在下處理此類案件的經驗也不足,實在慚愧。”
祺雲看着林楓手裡的驗屍記錄,若有所思。
林楓想了想,轉向那名仵作:“除了驗屍記錄上所寫的,死者還有什麼特征嗎?”
“所有的我都寫在驗屍記錄上了。”仵作依然臉色很不好。
閉了閉眼,林楓說:“罷了。既然此處沒有更多信息,我們也不必在此浪費時間。”
“我們去别處找找線索。”祺雲點點頭。
見狀,于達朝仵作擺擺手:“行了,去忙吧。”接着,又笑着對林楓三人說,“那在下送三位一程,請。”
走了兩步,林楓對于達說:“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于大人可否通融一二?”
“林小姐請講。”
“我們可以去看看無間社的四名記者嗎?”林楓看着于達,認真地說。
“原則上來說,不行。”于達話鋒一轉,“但,既然三位奉旨查案,四位嫌疑人與案件有關,自然可以探視。跟我來吧。”
“多謝于大人。”林楓眼神一亮。
“在下就不同二位去了,”張竟遙拱手,“我回去查閱一下類似的案件卷宗,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有勞張大人。”林楓和祺雲向張竟遙行禮。
“那咱們走吧。”于達擡手向前示意。
林楓和祺雲對視一眼,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