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慌慌張張的？”徐策側過身，“慢慢說。”

“官銀......陛下批下來抗洪赈災用的官銀，有兩箱是空的！”

“什麼？”徐策聞言大驚，轉而豎眉道，“怎麼可能！出京都之前我帶人親自點過。再說空箱子和裝了銀子的箱子重量迥異，難道會不知道嗎？”

“到達瑤州時，銀子的确都沒少。可是方才小的去清點時，有兩個箱子裡面，不知何時被換成了石頭。”那下屬急得一頭汗，“現在該如何是好啊！”

徐策聞言閉了閉眼，叉着腰來回踱步。片刻後，他壓低聲音問道：“此事，瑤州府那邊知道了嗎？”

“我們剛剛發現就趕來告訴您了，梁大人那邊還沒來得及告訴。”

“此事先不要聲張，尤其是瑤州府那邊。”徐策沉聲道，“你現在立刻派人去查，到達瑤州後，存放官銀的倉庫都由誰值守。現在還剩多少銀子？”

“還剩兩箱不到了。”

“剩下的銀子先不要動了，留着安置受災的百姓。”徐策看向江邊忙碌的百姓，目光有些不忍，“明天起張貼告示，前來幫忙修築堤壩不再發放銀錢。找個信得過的人，重新找個倉庫，将銀子轉移到裡面。再去上遊未受災的城鎮，找那些富商，問問他們有沒有意願捐一些赈災銀，募集到的銀子也都放到新的倉庫去。倉庫地址不要洩露給瑤州府的人，看守倉庫的也都換成自己人。”

“是！”

——

“瞧一瞧，看一看！今天的《京城日報》！”

“公子，來一份吧？”

“大家領報的排好隊！不要擁擠，不要擋道！欸！後面的人小心馬車啊！”

隊首，一個排到的男子自懷中掏出幾個銅闆：“給我拿份副刊，謝謝。”

派報的個子高一些的男孩兒收了錢，示意了一下站在身旁的小女孩兒。她便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抽出一份報紙，遞給那男子：“給，您收好。”

“诶，謝謝啊。”

拿到報後，男子迫不及待地翻開了副刊，掃了一遍。看到報紙低端，朱修先生今日發表的文章，他略有些吃驚。

身側買了副刊的人也都議論紛紛。

“‘妖與人皆育于天地，已開靈智，雖性情暴躁溫和皆有，但善惡好壞并非天生。’這是何意？”

“難道先生認為妖獸并非全惡？”

......

無間社内，林楓也在看今日的副刊。

看到祺雲自社外回來，她放下報紙問道：“怎麼樣？反響如何？”

“不少人覺得朱先生說的有理，但還是有人堅持妖即是惡。”

“正常，”林楓起身，走到門口，“大家的觀念已經維持了多少年，要想改變，無法一蹴而就。還好有朱先生太學祭酒的身份，若是旁人說出這些話，恐怕要被唾沫淹死。能有今日的效果，已經很不錯了。”

“嗯。”祺雲靜靜看着林楓。

“我想了想，今後還是将朱先生這樣的文章也刊登在日報上吧，可以做一個摘要的精華闆塊，将朱先生的主要觀點放在日報上。這樣不買副刊的人也能看到我們想要宣傳的觀點，也不至于導緻副刊的價值下降。”

“那從明天開始嗎？”

“嗯，就從明天開始吧。”林楓點點頭。

想起什麼，林楓糾結了一下，還是看向祺雲：“對了，有個事，沒和你商量我就做了決定。你之前送我的玉佩......”

“你給林将軍了吧。”祺雲唇角勾起一個淺笑。

“你怎麼知道？”

“我能感覺到，玉佩已經不在你身上了。”祺雲說，“加上那天林将軍要去瑤州，猜一猜便能知道。”

“你...不會怪我吧？”林楓眨眨眼。

“怎麼會？”祺雲笑了，“那個玉佩，本身便是為了在我不在之時保護你的。如今有我在，誰能傷你？林将軍是你的父親，你擔心他的安危，我能理解。”

“謝謝你，”林楓認真道，“沒有你的話，我一個人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接下來你可要好好跟緊我，”祺雲湊近了些，看着林楓的眼睛，“在我的身邊，我才能好好保護你。”

林楓僵住片刻，轉身倉皇逃竄：“那個，我去看看廚房午飯好了沒，該...該吃飯了。”

看着林楓的背影，祺雲笑着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