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澤川上樓按響了5702房的門鈴，隔了一會兒雲多多穿着件白色浴袍打開了門。喬澤川聽到裡面傳來洗澡的水聲，門口視線範圍内的沙發上堆滿了購物袋，還有倆拆開的女士包。瞧着雲多多一副餍足的模樣，腹诽邀他聊聊的想法有點不合時宜：“又忙着？”

雲多多沒拒絕他：“一會兒再來寵幸你。”

說是一會兒，其實等了一個多小時，喬澤川自己洗完澡躺沙發上看完了半集最近很火的電視劇。十分爛俗的劇情，男主和女主是鄰居，有一天女主家熱水器壞了去隔壁男主家洗澡，鏡頭給到男主腹肌後下一秒倆人就莫名其妙親在一起。

為了親而親的設置，看得人上火極了，怒而換到了體育台。

“下樓抽煙？”

雲多多換了一件家居服，進來光速窩在沙發上拒絕：“外面太冷了，除非你允許我在房間抽。”

喬澤川很有原則地拒絕：“那不行。不然喝點？”

雲多多同意：“難得看你饞酒。”

喬澤川從酒櫃裡拿了瓶白葡萄酒，對光看了一眼擦得锃亮的酒杯，滿意上面沒有一片指紋。

遞給雲多多的時候表情有些悻悻的：“想約人喝，人家不願意。”

雲多多不介意成為備胎，還賊笑着問：“喲！你怎麼說的？”

“我讓她請我喝酒。”

雲多多一眨眼就收起了臉上的笑，“你怎麼能讓女神請客？你可是少爺，别這麼摳行嗎！”

喬澤川搖了搖食指，“你不懂，我幫了她幾次，得讓她用一頓飯還人情，不然她老跟我隔着。”

“聽起來很劃算的事，所以她為什麼不願意？”

喬澤川想了想，說：“她這人，對陌生人能毫不費力的親近，對親密關系卻有巨大的疏離。”

“Oppps！”雲多多臉上又恢複了笑容，用不知道在哪個女生那學來的歎詞裝可愛，“ 讓江戶川多多告訴你重點，你還沒發現嗎？她把你劃入到親密關系的範圍裡了。”

看來今晚找來雲多多真的很正确！喬澤川突然就愣了，他心頭猛然跳了幾下，忽然反應過來是哪裡不對勁。

雲多多點醒了他，周方圓對自己屢次逃避，難道是因為三年前接過吻的事？腦中過了一遍重逢之後她的幾次反應，他喃喃道出那句網絡上挺火的段子：“所謂親密關系，親過，是秘密，但還沒關系。”

“哦麼哦麼！什麼？你再說一次？！”雲多多像是聽到了大新聞一樣露出驚訝。

“……”喬澤川挪了下眼神，受不了雲多多總冒出兩句韓語的交流方式。

“你從來沒說過你們親嘴了！！”

喬澤川才想起來他真的沒有和别人說過這件事，但有必要為她解釋清楚：“當時她已經離婚了。”

“就最後一面的時候？”

喬澤川點頭。

雲多多好像真相大白一樣：“難怪人這麼躲着你呢！終于說通了，我特麼的還以為你不行你知道嗎？多想給你去買西班牙大蒼蠅。你老實告訴我，你還是不是處男？”

“……”喬澤川沒回答他這麼猥瑣的問題，心裡卻念叨着不知道算不算，反正小兄弟被人家摸過了。

雲多多追着說：“既然你們都醬醬釀釀過了，你還扭捏個啥啊？你直接上不行嗎？”

得！又改台灣詞兒了。

“不行，會被行政拘留。”

“說不定你有新手保護期？”雲多多總有一些不着調的道理。

除了三年前最後一面，喬澤川從來沒有見到過周方圓露出任何有世俗欲望的樣子。他搖了搖頭否認雲多多的提議：“不可以，我想和她有一段正常的感情，你來我往的，而不是你這種□□上的。書裡說性在愛情裡是作弊行為，因為它抄近路直達親密關系。我不想作弊，愛和責任是高級情感，你這種低級動物不會懂。”

雲多多嘁地一聲表示不屑：“我這樣的人也有心的好不好！”

“我又不瞎，不聾。”

“你聽到什麼了？”很奇怪，雲多多第一反應隻問聽到了什麼，沒問看到了什麼，他還是在意這酒店的隔音問題。

“我每天早上路過57層，大部分時間都能碰到Barbie。有時候進去倒咖啡，她端給我的時候，我看到新手表，偶爾也看到新耳釘，那些品牌都不是她的工資能負擔的。”喬澤川看到多多一副不信的樣子，揭曉答案說道，“最重要的是有人私下告訴我她進了5702房一晚上沒出來。”

雲多多懂了：“你們管監控的真八卦！”

喬澤川笑他還敢說人家，“我還沒說你們膽子多大呢！在她工作地點的眼皮子底下，不能換個地兒嗎？”

“不行，我黏人！”雲多多傻笑，“我覺得這次挺特别的，bb和别人不一樣，她超～～帶勁！”雲多多又用台灣腔強調了那個“超”字。

“每次你都這麼說！沒勁！”

“那什麼有勁？”

喬澤川抿了一口酒，然後模仿雲多多說話的語氣，“周方圓就有勁，我超～～喜歡！”

“嘁！看你這不值錢的樣！”雲多多像看傻子一樣看他，心想就知道他要來這出，我就不該問！

喬澤川反問：“就你值錢！我看你最近買了不少？”

雲多多驕傲地說：“你沒聽網上說的嗎？給她LV，而不是love；給她愛馬仕，而不是一生一世！”

說完就看到喬澤川眼神都是不屑一顧，連忙解釋：“她不是拜金，隻是小财迷！”

“魚配魚，蝦配蝦，烏龜配王八。”

雲多多氣急敗壞：“你好意思說我？你為你女神花了什麼錢？你連酒都要人家請你喝！”

喬澤川無語了，剛已經解釋過了他怎麼聽不進去？就這麼一件事，把自己釘恥辱柱上了。随之他盤了盤，“搞定Joseph的證據時花的錢應該不能算，雖然是為了留住她；後來給貓買東西的錢也不能算，雖然是看她面子；給她定了一把傘，還沒到貨也不能算；最近倒是花了三萬塊買了個人情，不過本來一開始也不是為了她花的……”

雲多多又一驚一乍了，“什麼？你給人送傘？你知道送傘代表什麼嗎？這是散！你想散嗎？”

“為什麼送傘不是風雨同舟？”

雲多多說不過他，一時語塞。

喬澤川卻自我攻略後承認：“算了，傘不好。不送了！”

“你得送她喜歡的！”

喬澤川腦子裡一下反應出前些天在酒廊廚房裡周方圓和同事說的話：「純愛滿足不了我，我要純金！」他說：“她好像喜歡黃金，我去買些金條？”

“她清高成那樣，會收？”

“也許不會。她什麼都要算得清清楚楚，我看酒店下午茶拼單群裡，她AA的時候連幾毛錢都給人家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