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感受到了冷漠的孫策一臉莫名,“她這是,在生我的氣嗎?我怎麼得罪她了?”
劉小寶聳了聳肩:“誰知道呢?女人心,海底針。”渾然忘了她自己現在也是女裝。
出了朱氏大門,折竹才要上車,就被人從身後扣住了手腕。
“你等等,我有話要同你說。”
是孫策。
朱羽掀起車窗簾子,看了折竹。
折竹不願當着人起争執,隻好向她點了點頭:“那你們就先回去吧。”
朱羽亦點了點頭,又看向孫策:“那就有勞孫少主屆時送我們折竹女官回去了。”
“好說,好說。”孫策一揚手。
馬車漸行漸遠,因不見劉小寶,折竹遂問了句:“我們殿下呢?”
“啊,她被公瑾接走了。”
有侍從牽了他的馬來,孫策卻擺了擺手。
侍從會意,退至一旁。
“我們,走走吧?”孫策試探地問。
折竹輕輕歎了口氣,沒有多言,隻邁步向前。
江東近來不設宵禁,夜市上很是熱鬧。
孫策更是當地的紅人,看得出來百姓們都很喜歡他,見他出現,都争相往他手上懷裡塞東西。還沒走出這條街呢,都快要看不見他的臉了。
折竹在賣涼飲的攤子前坐下,要了一盞烏梅飲。
孫策追了過來,将百姓贈予的東西全都堆到了桌子上:“這些都給你。”他大方道。
折竹掃了眼那些琳琅滿目的小玩意兒,沒接話。
孫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撓了撓頭:“我知道,你們王府什麼好東西沒有,這些小玩意兒肯定入不了你的眼。但,”他笑了笑,“這都是百姓們的心意,也是,我的。”他的聲音越說越小。
折竹好笑,撿起其中的一枝鮮花晃了晃:“借花獻佛啊?”
他立馬一拍桌子:“你想要什麼,盡管說,我這就去給你買。”
折竹笑着搖了搖頭,将那枝花又放了回去:“我沒什麼想要的,你也不必破費了。”
孫策當然不肯信了:“我是不是又做錯什麼了?又惹你生氣了?”
“怎麼說又?”折竹還覺得奇怪呢。
孫策嘿嘿笑了笑:“上回仲謀去廣陵,不是連累廣陵王也受了傷嗎?”
原來是在說這個。
攤主又端來一盞烏梅飲給孫策,他也不客氣,一氣喝幹。
折竹看他将飲盞還給攤主,她輕笑一聲:“你知道那血有多髒嗎?若是那位朱氏長公子有什麼毛病,你喝下摻有他血的酒,還想不想活了?”
孫策眨了眨眼:“原來你是在說這個啊。”繼而又笑得開心,“所以你是在關心我嗎?”
這神奇的腦回路。折竹手指扣了扣桌面:“是在提醒你,注意預防傳染病。”
“就是在關心我。”孫策信心滿滿,他捉住折竹放在桌上的手,“自上回在廣陵王府匆匆一别,就再沒找着機會同你說話了,我還有好多好多話想要說給你聽。我……”
“哎,”折竹擡手制止他繼續往下說,同時抽回自己的另一隻手,“孫小将軍,我想你是誤會了。那天的事……”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得委婉些:“一個人難免有破防的時候,人在情緒極度不穩定情況下說出的話,往往都作不得數的。你就當……”她抿了抿嘴,“嗯,就當是看了個笑話吧。”
“啊?”孫策看了自己空落落的手,“怎麼會?”
折竹站了起來:“孫小将軍,我早就說過,你的良人并不是我。這件事,以後還是不要再提了。”
“可我也說過,我才不信那些術士說的話。”孫策擡頭望向折竹,眼神異常地堅定,“什麼天定良緣,我的良緣,我自己來定!”
“什麼金玉良緣?我偏說是木石姻緣。”——折竹腦子裡咻地冒出賈寶玉的這句至理名言。
她忍了笑,也不打算多作解釋,掏出兩人份的錢放到桌上:“告辭了。”
可她才要走,就聽得羽箭刺破空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