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粉色的。”

陳銘生從貨架上拿下來哪個很可愛的小豬造型的娃娃，遞到女兒手裡，南南捏捏小豬的耳朵又按按小豬的鼻子，愛不釋手，她拽了拽陳銘生的衣服，“爸爸，我可以把它帶回家嗎？”

陳銘生無奈地笑了，然後蹲下身，“媽媽說了，不能買娃娃了，家裡娃娃太多，等你過生日的時候才可以買。”

“可是我生日還要很久。”

陳銘生蹲下來，很耐心地跟南南解釋：“媽媽的話，我們要聽的，不然媽媽會不高興。”

“可是買不到娃娃，我也不高興啊。”

陳銘生摸了摸南南的頭，“爸爸給你買别的，好不好？”

南南一直搖頭。

最後陳銘生給南南買了兩個大大的鮮奶泡芙，嘴巴裡面嘟嘟囔囔地說：“我有辦法讓你給我買娃娃。”

回到家，楊昭已經把手上的活忙完，她約了快遞過來取件。忙完，她準備喊陳銘生一起回父母家。

臨出門，楊昭換好了裙子，她看到陳銘生撐着拐杖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怎麼了？”

“楊昭，你看到我假肢了嗎？”

“假肢？你不是放門口的嗎？”

“是啊，我回來放門口了，不見了，不應該啊……”

楊昭笑了，她指了指在房間裡玩過家家的南南，“你問問你丫頭吧。”

陳銘生愣了一下，然後撐着拐杖往屋裡走。南南正在玩小炒鍋，把炒鍋放在塑料的竈台上炒西紅柿玩。

陳銘生把拐杖靠着牆，蹦了一步蹲下來，輕聲輕語地問：“南南，爸爸有事問你。”

“幹嘛？”南南瞟了陳銘生一眼，帶着一絲淡淡地愠氣，“我正忙着呢。”

“你跟爸爸說，你是不是把爸爸腿藏起來了?”

“嗯。”南南擡頭應答，臉上的表情冷冷的，很拿人。

陳銘生笑開了，“你把腿還給爸爸，行不行？爸爸這樣很不方便。”

“不行——”南南頭都沒擡，帶着一股不可置喙的神情。

陳銘生坐下來，很谄媚地遞過去一個玩具的小盤子，南南看了他一眼，把鍋裡那個圓滾滾的西紅柿倒到盤子裡。

陳銘生試探着問：“你跟爸爸說，你為什麼藏爸爸的腿？”

“因為你不給我買娃娃，我玩不到娃娃，也很不方便，你知道嗎？”

陳銘生無奈地笑了，“那你把腿還給爸爸，爸爸給你買娃娃行嗎？”

“不行——”

“南南，你怎麼這麼倔呢？”

“什麼是倔？”

陳銘生“……”

陳銘生笑了，他沒想到自己除了被楊昭拿走了假肢，還會在同樣一件事上又一次翻車，這次的對象還是女兒。

“南南，你說你拿爸爸腿能幹嘛？”

“能等你來。”南南看着陳銘生，“然後，讓你給我買娃娃。”

他猛地一愣，笑了，很多很多年前，在門口發生的往事，又一次浮現在他腦海，那時候，楊昭也是一樣，清冷卻又動人，他忍不住喃喃道：“跟你媽一樣……”

他覺得又無奈又好笑，然後繼續弓下腰，開口，“南南，你現在要怎麼樣才能把腿還給爸爸？”

“我要那個粉色的小豬。”

陳銘生無奈地點點頭，“爸爸知道了。”

楊昭坐在沙發上，看着陳銘生出來，笑得一臉無奈，“你腿呢？”

“被你丫頭藏起來了，要買娃娃，不然不給。”陳銘生繞到沙發邊上，放好拐杖，繼續跟楊昭說：“我問她你拿爸爸的腿能幹嘛？你猜她怎麼說？”

“怎麼說的？”

“能等你來。”

楊昭突然就笑開了，“我沒教她啊。”

陳銘生搖着頭笑，“我算是明白了，被你們娘兒倆拿捏得死死的。我現在去買娃娃去。”

楊昭繼續笑，“算了，今天不回去了，讓我爸媽過來吧，我們倆出去轉轉，好久沒過二人世界了。“

陳銘生指了指自己的腿，“我這樣跟你去約會？”

“行啊，回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