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生笑了，換下好衣服，他看到文磊給他打了兩個電話，白天騎車沒接到。他撐着拐杖到陽台上，給文磊回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

“喂，生哥，忙什麼呢？”

“帶丫頭，白天帶丫頭騎車去了，這不剛到家嘛。”

“你們真爽啊，因為疫情我們忙到現在，剛剛閑下來。”

陳銘生笑了，“邊境嘛，就是忙，你們是不容易。怎麼了？”

“我跟阿依暑假結婚，你帶嫂子和南南過來玩啊。”

“行啊，你小子動作挺快啊。”

文磊笑了，“我和阿依去年就把結婚證領了，本來準備過年結婚的，結果這不趕上疫情了嗎？一拖就拖到夏天了。”

“幾号婚禮？”

“8月18号，晚上。”

“嗯，一定去，我到時候提前買機票。”

“好咧，生哥，到時候我去機場接你們。”

“行。”

挂了電話，陳銘生暗暗地笑，心想文磊這小子，真不錯，悄麼聲地把婚都結了，真好。暑假去芒市，沒問題，芒市，爸爸和嚴隊在那裡，又可以去看他們了……

然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陷入了很久地沉思，直到楊昭進了陽台，他看到了滿腹心事的陳銘生。

“文磊要結婚了？好事啊。”

陳銘生回頭，夾着拐杖，對她笑了一下。

“夏天去芒市，帶上媽吧，這麼多年了，他都沒見過爸。”

陳銘生很動容，“你怎麼知道我在想這個？”

“我是你老婆，你還有什麼事，能瞞住我嗎？”楊昭從後面抱住陳銘生，在他耳邊低聲道：“等日子進了，回七馬路的時候，跟媽說一下，媽會高興的。”

慢慢地，南南成了陳銘生的跟屁蟲，出去騎車要跟着，遊泳也要跟着，到哪裡都喜歡跟在陳銘生的後面。

初夏，楊昭正在工作間忙着修複一個清代道光年間的蓮花蓋碗，沒吃早飯，她就在工作室匆匆忙忙地忙碌。

南南順着樓梯滴溜溜跑到樓上，她悄咪咪的推開門，“媽媽，你在忙嗎？”

楊昭放下手中的工具，看着南南從門縫中探出頭，“怎麼了？”

南南怯生生地說：“媽媽，這個你能修嗎？”說着從身後拖出來了陳銘生的肘拐。楊昭看到，肘拐本來是折疊的，這次被南南裝了一半，另一段連着裡面的繩子，她接不上去，以為壞了。

她走上前，接過肘拐，“這個沒壞，是這樣的。”說着她重新對接上，拿給南南看，“媽媽跟你說過，不許玩爸爸的拐杖，爸爸有時候要用的。”

南南嘟着嘴，“我幫爸爸拼好，不就能用嘛。”

楊昭看着南南，她隻有拐杖一半高，一本正經的拿着陳銘生的拐杖。她覺得有幾分可愛，也有些搞笑。這時候，樓下傳來陳銘生的聲音，“南南——”

“爸爸——我跟媽媽在一起，我們在給你修拐杖——”

楊昭，“……”

早餐，一家三樓坐在餐桌邊上，南南坐在寶寶椅上面，面前放着專屬于她的小餐盤，裡面很精緻地放着小花形狀的煎蛋還有各種刻成卡通圖案的蔬菜水果。陳銘生的碗裡，則放着各種煎蛋蔬菜水果的下腳料，他也不管，呼噜呼噜地扒飯。

南南，拿着小勺子，自己一邊念念叨叨，一邊往嘴巴裡塞飯，臉蛋上和胳膊上沾滿了飯粒，但是依舊吃得很香。

楊昭看着南南自己吃飯，淺淺一笑，“看看你家丫頭，吃飯随你。”

陳銘生吃完最後一口飯，“有嗎？”然後從桌子上拿餐巾紙，幫南南擦臉上和手上的飯粒。

“爸爸，今天上午你是不是要帶我去書店？”南南奶聲奶氣地說。

“嗯，爸爸昨天答應你的。”

早餐完，陳銘生準備帶着南南出門，楊昭繼續在工作忙碌，她給南南穿上了粉色的小涼鞋，然後陪南南在門口等着陳銘生穿假肢。

南南摸了摸媽媽的臉，“媽媽，你真的不去嗎？”

“嗯，媽媽今天要忙工作，如果快的話，你們回家，我就可以忙完了。你乖乖跟爸爸去，中午我們回姥姥家吃飯。”

“好——”南南開心地答應，然後揮手跟楊昭說了再見。

出門，陳銘生很熟練地把南南放在車後排的安全座椅上，然後給南南手裡遞了一個娃娃，轉身去駕駛室發動汽車，去遼城的新華書店。

書店裡，南南自己選繪本，陳銘生跟在後面，幫她拿書，“《媽媽買綠豆》這一本家裡有了，你不記得了嗎？”

“沒有啊？”

“有的，你上次帶到姥姥家去了，爸爸記得。”

南南撓撓頭，又很乖巧地踮起腳尖把書放到了書架上。

去往收銀台的路上，她被櫃台上的娃娃吸引，走不動路，“爸爸，那個娃娃，我可以看看嗎？”

“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