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媽媽,陳銘生回到房間裡,楊昭正從卧室洗漱回來,他撐着拐杖靠近楊昭,張開手,撫摸她的面頰,再用手穿過她濃密的長發,他貼近她,去嗅她身上的味道。
陳銘生颔首,熱熱地鼻息,拂過楊昭的眼睫,灼灼地。楊昭略一擡眸,正迎上他玩味的眼神,他痞笑一下,“明天要出發了,今天是不是要留下點美好的回憶?”
楊昭噗嗤一下就笑開了,“都幾點了……”
話還沒說完,陳銘生略一弓腰,直接把楊昭推到了牆邊上,開始親吻。陳銘生閉着眼睛,用拇指頂着楊昭的下颏,吻得很深情。楊昭感覺到那個吻裡面帶着不舍,也帶着化不開的神情,很熱烈也很堅決。楊昭感覺到他的情緒,擡起雙手捧着他的臉頰,用同樣的熱烈回應……
良久,陳銘生開口,“去床上。”
“南南睡覺呢?”
陳銘生笑了,“悄咪咪地,别吵醒她……”
南南依舊抱着小熊,睡得正香,嘴角一滴晶瑩的口水正順着腮幫子滑下去……陳銘生看着,露出慈父般的笑。
楊昭反手關了桌上的台燈,黑暗之中,兩人無聲的纏綿,房間裡安靜的隻能聽見他們的呼吸聲,一颦一蹙之間,越來越紊亂,越來越急切……
楊昭感受他們用身體親密無間的交流,也感受着陳銘生不舍的情愫。那情愫,像蛛網,一根一根纖細如絲,卻又韌性十足,看似雜亂,卻又巧妙交互……
輕盈、搖曳、晶瑩而又璀璨。所有的情感,沿着蛛絲,向蛛網中心彙聚。
黑暗的空間無形中放大了聽覺的感官,楊昭能聽見陳銘生大口用口鼻呼吸的聲音,帶着他喉管特有沙啞的顆粒感,他猛地吸氣,再讓胸腔裡的空氣,帶着濃濃的顫音徐徐而出。
陳銘生的胸腔劇烈的起伏,他的皮膚透着滾燙的溫度,然後變成薄汗,覆蓋在他粗糙的皮膚之上,他鼻腔透出的氣流愈發滾燙、紊亂,他像是在極力的克制,可是每一次的吸吐,都帶着難以壓抑的熾熱。
最後,所有的情緒凝聚在蛛網中心一瞬,陳銘生蓦然瀉力,然後伏在楊昭的身上,慢慢地平複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南南翻了身,兩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一下,陳銘生伸手,拍了拍南南肉墩墩的小屁股,然後她微微笑了一下,換了一姿勢,四仰八叉地躺着,繼續睡去……
他們依然抱在一起,沉浸在剛剛的纏綿之中。
但是他們知道,明天,天一亮,他們就會分開……
第二天楊昭開車把陳銘生送去集合點,南南坐在後排的安全座椅裡玩的正開心,她還不懂得分别,“爸爸,你出差為什麼不去火車站。”
“爸爸這次不出遠門,不用坐火車。”
“不出遠門為什麼不能回家?”
“爸爸去的地方有病毒,可能會讓你們生病。等姥爺他們把病毒殺死,爸爸和姥爺一起回家。南南到時候來接我們,好不好?”
“好,南南接爸爸和姥爺回家。”
車很快到了地方,陳銘生從後備箱提出來行李,把楊昭攬在懷裡,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家裡,就交給你了。”
“嗯,放心吧,你照顧好自己。”
陳銘生點頭,微微一笑,戴上口罩毅然走進集合點的警戒線内,楊昭站在遼城正月的寒風中,一直目送他走進去,然後轉彎不見……
楊昭送完陳銘生,直奔别墅區,又把楊錦天和自己的媽媽接上,一起住到了華肯金座。一家人住在一起,更方便照顧。
遼城的警察彙聚到六院,進行了重新的編組,陳銘生被安排到急診大廳維持秩序,協助人員排查,幫助醫生做好分診工作。淩空派出所的宋輝也報名參加了這一次的任務,他被安排在發熱門診,協助維持秩序。
編組之後,六院負責傳染病科的醫生專門跟他們講解了疫情的防護、防護服穿脫的技巧……隊長統一布置任務。
下午,他們就換上防護服上崗了。陳銘生他們的防護服跟醫務工作者略有不同,他們的背後貼上了“警察”的中英文标識。醫院裡,大家穿得都差不多,為了方便辨認,他會讓自己的同事,在衣服的前胸和後背寫上自己的名字。
投入到工作之後,陳銘生才發現,急診大廳忙碌異常。疫情期間,六院的急診專門收治有基礎疾病危重新冠患者。
基礎疾病,疊加新冠,來勢洶洶,陳銘生主要就是協助安排這一類病人。在他的感覺裡,急診大廳好像從來都沒有清閑過,每天不分時間段的忙碌,每當他聽到救護車獨特的聲音響起來,他就提起精神,準備幫忙。
慢慢地值班的醫生也漸漸熟悉起他來,他們習慣了這個話不多但是沉穩又能幹的警察,急診大廳經常能聽到醫生們的聲音.
“陳警官,幫忙擡一下病人。”
“陳警官,幫忙送一下藥。”
“陳警官,幫忙查一下患者和家屬的14天旅居史。”
……
陳銘生在六院的工作很忙,每天早上在更衣室換好防護服,進入院區。因為防護服的稀缺,人手不夠,他們盡量減少喝水上廁所喝吃飯的頻率,每次都是到深夜才回到休息的賓館。回去之後,已經累的說不出來話了,他還是會吃完飯,調整好狀态,再跟楊昭視頻一會兒,報個平安,不讓她擔心。
正月初十,急診格外忙碌,新聞上說,這兩天是疫情集中的爆發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