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在高速路口設置好導航,把車裡的暖氣開到最大。接着,從後座拿了一條小毯子蓋在陳銘生的腿上,發動汽車,彙入了高速的車流之中。
臨近年關,高速上車流量很大,楊昭一路開得很認真,快到中午她找了一個服務區拐下來,準備休息一下,吃點飯。
等楊昭找了個車位停好車,陳銘生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看周圍,問道:“幾點了?”
“快12點。”楊昭從後座給陳銘生拿了一瓶水。
陳銘生擰開礦泉水,“到哪兒了?”
“官塘屯服務區。”
陳銘生舉起瓶子,咕咚咕咚地喝,“還沒到天津啊,我以為都到唐山了。”
楊昭轉過頭,“怎麼,你嫌我開車慢?”
陳銘生一愣,“不敢。”
楊昭笑開了,“我開得慢,說明我開得穩,你看看高速上多少車。”
陳銘生點點頭,指着前面,“是,你看看這多少車。”
楊昭,“這是停車場……”
陳銘生樂了,低着頭笑。
楊昭看看時間,“在服務區吃點飯吧,正好在飯點了。”
陳銘生想了一下,“買回來在車上吃吧,現在有疫情,服務區人太多,不安全。”說着,他從車前面的手套箱裡面拿出來兩個口罩,一個給楊昭,一個自己帶上。然後,他拉開車門準備下車。
楊昭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怎麼了?”陳銘生回頭。
“你準備蹦到餐廳去嗎?”
陳銘生低頭一看,自己沒穿假肢,笑了,“我腿呢?”
楊昭轉過身,從後排座椅上把他的假肢和繃帶套提溜過來,先把繃帶套給他拿過去。
陳銘生撸起來自己的褲腿,穿繃帶套,一邊穿一邊跟楊昭說:“你這個車的後排座位有問題,東西放上去就容易忘。”
楊昭低聲笑,看他穿好繃帶套,再把假肢給他遞過去。
陳銘生揉了揉睡得有點發蒙的腦袋,“副駕駛搞不好也有問題,每次睡過覺,頭都發蒙。”
“我開了這麼多年都沒發現問題,全給你碰上了?”楊昭忍不住笑出聲,“過完年,換車!”
兩人在服務區的餐廳買了些快餐,吃完,換陳銘生開車,兩番輪換,趕在晚上南南睡覺前回了家。
小丫頭撲在楊昭懷裡,跟她親熱。看着母女倆的笑臉,陳銘生覺得這一趟的辛苦,值了!
日子依舊是一天天過,楊昭結束了今年的工作,帶着南南在家寫春聯、剪窗花、畫年畫……
臨近春節,疫情伴着返程的人流開始蔓延,電視裡的新聞每天播放着感染的人數,武漢的疫情牽動着全國的心。
今年春節,因為疫情,楊家沒有大聚會,楊父楊母要求接上陳銘生的媽媽,一家人一起去楊家過個年。臨出門前,楊昭拿出來給陳銘生訂做的中山裝,對着鏡子,楊昭幫他把扣子一顆一顆扣上。
陳銘生對着鏡子,看穿着中山裝的自己。身上的中山裝,玄色的面料上有着細密的紋理,低調卻不失質感。經典的立領,線條利落,貼合脖頸,透着一股英氣。袖口處,簡潔的三粒紐扣排列整齊,扣上時,更添幾分幹練。
他對着鏡子反複看,“這穿出去,不跟拍電影一樣。”
楊昭淡淡地笑了,“自戀。”
楊昭和南南今年準備的是民國風的冬裝,跟陳銘生的中山裝看起來很搭。等南南換好了新年的衣服,陳銘生還在對着鏡子刮胡子,南南拿着小燈籠,站在一邊等了很久,陳銘生依舊不緊不慢。
南南有些失去耐性,她拽了拽他的衣角問:“爸爸,你在臭美嗎?”
陳銘生,“沒有,爸爸在刮胡子。”
陳銘生發現自己的一撮頭發似乎有點翹,他蘸了點水還是壓不下去,就打開了洗手間的鏡櫃找楊昭的發膠,剛剛研究怎麼打開,耳邊就傳來了南南的大嗓門。
“媽媽,爸爸偷偷用你的化妝品打扮呢——”
陳銘生,“……”
楊昭問:“爸爸化什麼妝了?”
“好像是口紅——”
陳銘生,“……”
今年的年夜飯,陳銘生的媽媽做了很地道的西北菜,等楊母嘗了以後,忍不住誇贊,“原來銘生的廚藝是家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