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晚上,南南委屈得半夜大哭,陳銘生幾乎一夜沒睡,抱着哄着,不知不覺就到了天亮,第二天,帶着兩個黑眼圈。楊昭看着又好笑又心疼。
第二個晚上,南南又開始哭鬧,楊昭知道,這樣又是一夜,她趁着陳銘生洗澡的時間,從包裡拿出了唇釉,蘸了一大塊,塗在了自己的□□上,看起來有點像血。
南南哼哼唧唧地掀楊昭的衣服,這一次,媽媽沒有拒絕,她很開心,可是她看到了媽媽的□□上紅紅的一塊,像是血。
南南開口,“媽媽的奶奶破了嗎?”
楊昭點點頭。
“要塗碘伏,南南給你塗。”說完就哒哒哒地跑走了,不一會兒從客廳拿來了藥箱,指着讓楊昭給她找碘伏。
陳銘生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着母女倆的行為,半天才弄明白。
晚上,睡覺南南特别的乖,乖乖躺在陳銘生和楊昭中間的小枕頭上,沒有哭着鬧着要喝奶,陳銘生有些難以置信,他輕聲問:“今天晚上南南不想喝奶了嗎?”
“媽媽的奶奶破了,不能喝了,南南自己睡覺。”說着她抱着小熊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楊昭看着陳銘生,眼神帶着笑意,像是在說:你看,是不是比你想象中的簡單。
南南成功斷奶之後,楊昭收拾東西前往濟南,開始了為期三周的交流活動。陳銘生為了方便帶南南,周五晚上,他從七馬路把媽媽接到華肯金座一起住。
媽媽接到的第一天,是周六,上午陳銘生像平常一樣,把南南放在嬰兒車裡,自己坐在門口的換鞋凳上穿假肢,準備推着她去菜市場買菜。
陳銘生的媽媽從房間裡出來,看到他準備帶南南出門,“銘生,你去買菜嗎?”
“嗯。”他說着站起身,從鞋櫃上拿自己的手機。
“銘生,我去吧。”
陳銘生愣了一下,笑了,“沒事,我都習慣了。”說着推上南南的嬰兒車出門。
陳銘生的媽媽在病好之後,沒有跟陳銘生一起住過,在她的記憶裡,陳銘生還是以前的樣子,而這次她意識清醒地看到陳銘生在家裡撐着拐杖,忙忙碌碌。
上午,南南跟奶奶玩過家家,陳銘生在家裡忙着收拾。陳銘生的媽媽看到,他在家裡把右邊的褲腿随意地挽了一個結,讓空蕩蕩的褲腿不顯得過于礙事。他撐着拐杖在家裡很熟練地忙着各種家務,他把買回來的菜和水果分門别類地放在冷藏和冷凍室,然後,把自己和南南昨天的洗澡的衣服放進洗衣機,在陽台上拎着水壺澆花。
家裡的各個角落傳來他拐杖和腳步交替向前的,非常獨特的腳步聲。快到中午,陳銘生從沙發上起身,準備進廚房做飯。媽媽開口,“我來吧。”
陳銘生樂了,“從小不一直都是我做飯嗎?”說完他就撐着拐杖往廚房走。
他弓下腰,把拐杖往邊上一伸,就把櫥櫃裡面的燃起閥打開,然後夾着拐杖熟練地洗菜,做飯。蓦地,陳銘生的媽媽才發現,那麼多年,她一直沉浸在失去丈夫的傷痛中,好像從來沒有關注過,陳銘生在家的一舉一動。
中午,飯做好了,陳銘生撐着拐杖,把菜一盤一盤端出來,最後剩下一鍋湯,鍋很燙,他墊了一塊抹布,剛準備端,媽媽走進廚房,“銘生,我來吧!湯鍋太燙了。”
“墊個抹布就行了。”
“我來吧,銘生。”
“沒事,我能端,我平時都這麼端。”
“鍋燙。”陳銘生腼腆地笑了一下,看着媽媽的關心,顯得有些不适應。
南南站在客廳裡,看着爸爸和奶奶的争執,摸不着頭腦,她大聲宣布,“爸爸奶奶,你們别争了,我來吧。”惹得家裡一陣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