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時間在那一刻凝滞,楊昭能感覺到那個初雪夜,陳銘生心裡有多堵,又有多涼,他在離開遼城的時候,又帶着怎樣的絕望。秒針滴滴答答的聲音,在偌大的客廳回旋,消散。
良久,楊昭緩緩開口,“你沒見到我,看到薛淼從我家出來,還被揍了……你回去,心裡難受,為什麼不跟我說?”
陳銘生笑了,“我隻想遠遠地看你一眼,确定你安全,就足夠了……”
“陳銘生——”聽到陳銘生的答案,她錯愕、驚駭、感動……很多很多的情感沖撞着她的内心,平靜的心緒,翻起巨浪。原來,愛也可以這麼純潔,無私和高尚,他不是隻包含着激情,還有更多,靜水流深,在那些看不見的地方,也流淌着深情……
須臾,她轉過身去,捧着他的臉頰,忘情地吻下去。
她趴在陳銘生的身上,濕漉漉地頭發貼在她微微泛紅的面頰和凸出的的鎖骨上,她看着陳銘生,眼睛裡早已燃出火焰,“陳銘生,去屋裡。”
陳銘生笑開了,“嗯。”
兩人進屋,嶄新的婚床鋪得沒有一個褶子,繡花錦緞的被面上,灑滿了大棗、花生、桂圓、蓮子。
陳銘生被楊昭撩撥得情欲迷醉,他用手随意地撥弄了兩下,留出一個空擋,就把楊昭直接推倒。
新婚之夜,窗外疏星淡月,伴着淡淡蟲鳴的淺吟低唱,他俯身,吻上楊昭熾熱的雙唇,兩人閉着眼睛,感受着唇齒相依的纏綿和迷醉。楊昭吻過他的唇,他的臉頰上還帶着剃須膏淡淡的青檸香味,她忘情地吻着,然後輕輕一抖肩膀,褪掉了自己身上的真絲睡袍,窗外冷白色的月光,映着她幹幹淨淨的臉,清冷卻又熾熱。
新婚之夜,似乎一切都帶着一絲與衆不同和别具滋味,他們在肌膚的觸摸和親密的接觸中,感受着彼此身體帶來的愉悅體驗。
陳銘生換了一個手支撐,“啪——”他按碎了床上的一個桂圓,碎了的桂圓殼,正好紮在他的手掌上,“嘶——”
“怎麼了?”楊昭問。
“桂圓碎了。”
他移動膝蓋,又跪在了一個蓮子上,“啊——”他忍不住呻吟出聲,不自覺的嘟哝着,“滿床都是暗器……”
楊昭笑出聲,然後她從床上摸了一個大棗,塞進陳銘生嘴裡,“給你個棗,甜一甜。”
良久,兩人躺在床上,他們一起帶着薄汗和微喘看着天花闆,似在休息,又像在回味。
楊昭的話,打破了陳銘生呼吸的節奏,“陳銘生,你喜歡孩子嗎?”
“喜歡啊。”
“那……我們要個孩子?”
“嗯。”
楊昭翻過身,貼在陳銘生身上,“還來?”
“你不是說要孩子嗎?”
陳銘生笑開了,“今天累了……要不先吃幾粒藥預防一下累出來的神經痛。”
“逗你的。”楊昭躺在陳銘生的胳膊上。
8月30号,楊錦天準備回學校,迎接新學期,臨行前楊昭和陳銘生照例送他去車站,開車去高鐵站的路上,三個人聊着婚禮當天的趣事,不知不覺見,就到了高鐵站。
楊錦天從後座拿行李,楊昭和陳銘生下車送他,等楊錦天把行李從後座上拿下來,正看到陳銘生撐着肘拐關副駕駛的門。
楊錦天開口,“哥,别送了,我直接進站了。”開完口之後,他突然意識到什麼,撓撓頭,“我是不是應該改口叫……姐夫了 ?”
陳銘生笑了,“叫什麼都行,都是一家人。”
楊錦天笑了,“那我就還是喊‘哥’,我都叫習慣了。”
“嗯。”陳銘生點點頭,說着,他從副駕駛拎出來一包吃的,“給你準備路上吃的,帶上吧。”
楊錦天接過來,“其實我兩個多小時就到北京了,後面不用特别給我準備,哥。”
“沒事。”
楊昭幫楊錦天拉着箱子,三個人慢慢往進站口走,陳銘生腿沒有好利索,楊錦天故意走的很慢。
進站口,楊錦天拿着身份證,排在長長的隊伍裡,等到安檢完,回過頭,還能看到楊昭和陳銘生并肩站在剛剛的地方,跟他招手。
他沖着他們的方向喊,“哥——姐——你們回去吧,我到了給你們發信息。”
陳銘生擡起胳膊對他揮揮手,雖然楊錦天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能想到陳銘生臉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