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生出去騎行的時候,楊昭正在猶豫,要不要給薛淼打電話,遲疑之間,他聽到了門外熟悉的動靜。
陳銘生跨在車上,正準備伸手敲門。門還沒敲,就被楊昭先打開了。她擡起眼眸,迎上一臉汗水的陳銘生。
“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心電感應。”楊昭笑了。
陳銘生從車上下來,對着楊昭說:“你把我的車先推進去。”然後扶着門往裡面蹦了兩步。
楊昭車子放好,回頭問:“你今天就這麼出去騎車的?”
“嗯,說實話,感覺挺自由的。”陳銘生換了鞋,撐着拐杖往屋裡走,“今天一起騎車的幾個小夥子問我腿去哪兒了,太逗了!你知道嗎?李哥說了,今天路上騎車,回頭率都變高了……”
楊昭聽着眉飛色舞講話的陳銘生,她擰開一瓶運動飲料。遞過去,“你這一身的汗,先沖個澡吧,我去給你拿衣服。”
等楊昭回來,陳銘生脫得赤條條的,站在洗手間門口,隻剩下一條内褲,楊昭笑了,“多大年紀了,也不知道害羞?”
“害羞?我跟我老婆害什麼羞。”陳銘生痞痞地笑了,“給你展示一下。”陳銘生說着展示自己身上的肌肉。
楊昭把浴巾和幹淨衣服塞到陳銘生懷裡就往外走,嘴巴裡念念叨叨地說:“誰要看你。”
可是走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來,陳銘生腳上穿的拖鞋不是洗澡的拖鞋,那個鞋子不防滑,于是慌慌張張地拎了一隻拖鞋進去。
推開門,看到陳銘生□□地站在浴室門口,露出身上健碩的小麥色肌肉,上身根根肌肉的線條和紋理突出而分明,沒有一絲贅肉,覆蓋在他身上的幾根傷疤,像沉郁大地上深深的傷痕,講述着無聲的故事。
順着視線往下,清晰的腹肌之下是一片濃郁的體毛,再往下是他覆蓋着傷疤的殘肢和健碩的左腿。
陳銘生的身體,楊昭再熟悉不過,病中的照顧,激情中的撫摸……可是不管何時,她看到那散發着雄性荷爾蒙的身體,她還是會心動。
楊昭臉一紅,結結巴巴地說:“陳……銘生,你這個拖……鞋不行,不防滑,你穿這個。”
陳銘生噗嗤一聲,笑了,“你這不是要看我是什麼?”陳銘生扶着牆往前蹦了兩步,他一把拽住楊昭的手臂,順勢一推,楊昭毫無躲閃地背靠着牆壁站住。
陳銘生手撐住牆,他把楊昭逼在浴室的牆角,灼灼地眼神看着她。“臉紅了?”陳銘生看着臉頰酡紅的楊昭,笑得很放肆,“想看就看,這有什麼?都老夫老妻了。”
“誰跟你老夫老妻。”
話音剛落,陳銘生就把楊昭睡衣的袋子一扯,絲綢質感的睡衣順着楊昭滑溜溜的身體應聲而下。
兩人一樣的赤裸,一樣的坦誠,四目相對,電石火光,陳銘生笑了,“一起洗吧……”
洗完澡,浴室裡氤氲的水汽還沒散盡,陳銘生脖子上随意地搭着一條毛巾,他彎腰,從櫃子裡面拿出吹風機給楊昭吹頭發。
楊昭站在浴室的鏡子前面,他看着鏡子裡面的陳銘生,他夾着拐杖,一手舉着吹風機,一手熟練地地穿過楊昭厚而密的發絲,吹風機吹出來柔和的暖風穿過陳銘生的指縫,吹散楊昭頭發上的濕氣。
楊昭像是對陳銘生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陳銘生,我準備從薛淼那辭職了,我準備自己幹,你說行嗎?”
吹風機風輪的聲音很大,蓋過了楊昭的聲音。
楊昭擡眸,她看着鏡子裡一臉嚴肅認真的陳銘生,他眉頭微蹙,睫毛上挂着顆顆小水珠,他很認真地看自己的頭發,讓每一縷頭發均勻地掠過吹風機的封口。蓦地,楊昭感覺到一種很深的幸福感,将她深深籠罩,她看着這個身影,她不知不覺間,更有了前行的答案。
楊昭低聲自語:“我知道,你會說,我行。”
陳銘生突然關了吹風機,俯下身子問:“你跟我說話了嗎?”
“嗯。”
“什麼?”
楊昭笑了,“我準備從薛淼那辭職了,我想自己幹。”
陳銘生愣了一下,然後很釋然地笑了,“可以啊。”
楊昭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是她依然很認真地問:“你覺得我行嗎?”
陳銘生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當然,我女人怎麼可能不行?”
楊昭走出浴室,就給薛淼打了電話,雖然他很想挽留楊昭,但是他也知道楊昭的個性。
放下電話,楊昭拉住了陳銘生的手。
“陳銘生,開始新的工作之前,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要先去完成。”
陳銘生坐在沙發上,他看到楊昭的表情,不自覺坐直了身子,“嗯,你說。”
“去西甯把你媽接來,咱們過年說好的。”楊昭說的很笃定。
“嗯。”陳銘生點點頭。
“你能請到假嗎?”
“可以,我有年假,我也可以把電腦背上,很多工作出去也可以做,反正線上的,跟隊裡報備一下就可以了。”
“行,我這邊薛淼的最後一個活忙完,下周吧,下周就去,你看行嗎?”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