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小寒，遼城又下了一場雪，然後年的腳步更近了。陳銘生也和楊昭一起開始準備過春節。

早上楊昭還沒睡醒，就聽到拐杖和脫鞋交替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起來了。”

楊昭揉了揉眼睛，“幾點了？”

“七點半。”

“才七點半啊，再睡會。”楊昭感覺到一隻大手拎着她的胳膊，給她整個人提溜起來。

陳銘生用力揉了揉她的頭發。“小天中午就回來了，我們今天要先去買東西，還要接小天，趕緊的。”

楊昭猛地睜開眼睛，然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陳銘生已經把她的衣服遞過來了，“快點啊，抓緊時間洗漱，我去把早飯盛出來。”

超市一開門，兩個人就趕着進去了，這一次采購的風格跟以往不一樣，陳銘生選了很多零食，楊昭看着購物車裡面花花綠綠的袋子，忍不住笑，“小天能吃這麼多嗎？”

陳銘生也笑了，“過年了，放寒假了，是不是想想就很開心。你小時候是不是盼望着放假。”

楊昭想了想，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不就是了。”

中午楊昭去高鐵站接楊錦天，陳銘生在家做飯，兩個人早已經配合好了這種節奏，彼此默契十足。

等楊錦天回到家，飯已經做好，洗個手回到餐桌的功夫，楊錦天就發現陳銘生不見了。

楊錦天放下筷子，四處看，然後問端着米飯碗走過來的楊昭，“姐，哥呢？”

楊昭看了看門口，陳銘生的一隻拖鞋放在門口，左腳的運動鞋不見了蹤影，她笑了，“估計下樓喂貓去了。”

“喂貓？”

“嗯，你今天回來的時候看到門口的貓窩了嗎？”

“看到了，我上一趟回來就看到了，哥弄的？”

“嗯，應該是我們倆一起弄的。”

楊錦天不可思議的看着楊昭，“我開始還以為哪個小學生弄的呢？真是沒想到。”

楊昭沒說話，她把盛好的米飯放在桌上，等着楊錦天繼續開口。

“姐，你看你之前吧，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現在被我哥帶的，挺有過日子的感覺的。”

“是嗎？趕緊吃吧。”楊昭催楊錦天動筷子。

“沒事，等我哥回來一起吃。”

說話間，陳銘生撐着拐杖，拎着半袋貓糧回來了，“你們怎麼不吃飯？”

“等你呢。”楊昭笑了。

陳銘生洗個手，回到餐桌邊上，“小天快吃，等會涼了。”

楊錦天拿起來筷子，邊吃邊問：“哥，你養的貓什麼樣的？怎麼不在家養。”

“流浪貓，白色的，就這麼一點點大，”陳銘生夾着拐杖比劃了一下，“在家裡待不住的，我看着可憐，大冬天的，小貓經常鑽車底下取暖，我就給它弄了一個小窩。”

楊錦天想了一下，然後說：“哥，你下次去喂貓，帶我一起。”

“好。”陳銘生笑了，他給楊錦天夾了一筷子排骨。

過完小年，陳銘生開始在家大掃除，他從洗手間拎了一桶水，洗幹淨一塊抹布，準備擦玻璃。楊昭從工作室出來倒水，看到陳銘生正準備往窗台上爬，她吓了一跳，放下杯子就往窗台邊上跑。

“陳銘生，你要幹嘛！”說着就把陳銘生往下拉。

“擦玻璃啊，你以為我要幹嘛？跳樓？”陳銘生樂了。

“我當然知道你是擦玻璃，多高啊，掉下來怎麼辦？”

“怎麼會，高層窗戶打不開，怎麼會掉下去。”陳銘生笑得一臉無所謂。

“你就是摔家裡也了不得，擦哪裡，我來擦。”楊昭說着自己脫了拖鞋往窗台上爬，“抹布給我。”

陳銘生看着楊昭小小的身影站在窗台上，一下一下地，很認真地擦着窗戶框上的灰，空氣中揚起來很多小小的，小小的塵埃，随着楊昭的動作，那道陽光裡的塵埃加多了，也更熱鬧了。

陳銘生站在地上，他一手撐着拐杖，一手扶着楊昭的腰。突然，楊昭扭了一下，笑了，“陳銘生，你别扶我了。”

“怎麼了？我怕你掉下來。”陳銘生一臉認真。

“太癢癢了，你扶着我，我老想躲。”

陳銘生緊繃的臉突然就笑開了，他很無奈，“好好好，你慢點啊。”然後一臉舍不得的松開手，“不如我上去擦，我在下面提心吊膽的。”

“那我在下面等着，不也一樣嗎？”楊昭笑着反問，然後把髒抹布遞給陳銘生洗。

擦完玻璃，陳銘生又把每個房間的門都擦了一遍，楊昭在旁邊給他打下手。陳銘生邊擦邊說：“到時候買個對聯，給大門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