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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時光·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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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楊昭急急忙忙從外面回來,她看到了睜着眼睛盯着天花闆的陳銘生,“你睡醒了?”

陳銘生笑了,“剛醒。”

楊昭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他身邊,她拉住了陳銘生的手。

“陳銘生,我要跟你說個事,等會可能你要做個小手術。”

“嗯?”陳銘生微蹙眉頭,繼續聽楊昭說。

“後續治療,還是要每天給你輸液,很多藥還有刺激性,你的胳膊會很疼,輸液的時間也會很長,針打在胳膊上,會影響你的行動,也會讓你不舒服。所以,等會給你安排一個介入手術,給你身體裡面埋植入式靜脈輸液港,一根管子,埋在你鎖骨下面,連着你的靜脈,就不從你的手上打針了。”

陳銘生聽着聽着,微蹙着的眉頭就舒展了,“你這是……在跟我商量?”

“嗯。”楊昭一臉真誠。

陳銘生突然就笑開了,“你把我弄到美國來,怎麼不跟我商量?給我打了一針,我睜開眼睛,就換了一個地方。”

楊昭沉吟片刻,緩緩開口,“當時那種情況,沒辦法商量。”她歎了一口氣,然後突然擡眸,“怎麼,你埋怨我?”

陳銘生一下就嚴肅了,“不敢。”

楊昭一看就笑出了聲,“當時,你随時都有生命危險,我必須要救你,你說你怎麼這麼倔,怎麼都不過來。”

“我覺得我肯定治不好。”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因為我太了解du品了,那種純度,那種劑量……我知道是什麼結果,包括現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會治成什麼樣……”

楊昭摸着那張瘦的有點脫相的臉,眼裡盡是心疼,她溫柔的指腹,劃過覆蓋着傷疤的額頭,堅毅的眉骨和冒出頭的胡茬。

“陳銘生,我懂。我們一起試一試,不管能不能治,能治成什麼樣,你一定要撐住,一定要往下撐,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你。”

“嗯,我會撐住,也能撐得住。”

楊昭緊緊握住了那隻冰涼又無力的手,她明白一句“會撐住和能撐得住”帶着怎樣的堅毅和血淚,是無數次疼到脫力的苦楚,是隻能看着天花闆的絕望,是明明絕望還要安慰自己的笑臉……楊昭難過的是她一次次的想要感同身受,但是似乎,卻沒辦法感同身受。

她能看到那個蜷縮在病床上枯槁的身軀裡,注入的強大靈魂,她被感染、被撼動、被折服……然後,無法回頭的沉醉、愛上、直到完全淪陷……他的病态、頹喪、殘缺伴着勇敢、無畏、堅毅,那麼矛盾又那麼讓她沉醉,這就是愛,完整而又純粹。

介入手術很簡單,楊昭看着陳銘生平靜地進入手術室,又平靜地出來,治療康複,一關一關,她心裡反複想着陳銘生那句話,我會撐下去,夜夢撐得住。

度過了最初的慌亂和危險,漸漸的,他們開始适應在美國的治療,他們之間有最真摯的情感和無需多言的默契。

神經痛和無端的抽搐在有效的治療下,慢慢得到控制,雖然陳銘生還是恢複的很慢,但是楊昭很開心,她在漫漫長夜中,看到了一抹晨曦的光。

陳銘生的體力和精力,依舊很差,加上藥物的作用,大多數的時候,他都在睡覺和休息,楊昭利用這個時間,在醫院對面的街區租了一個小公寓。下午陳銘生一休息,她就趕回去洗澡,換洗自己和陳銘生的衣服,再查找打印很多神經和康複的資料,帶到醫院,抽空對着陳銘生的病例和檢查報告研究,然後和醫生探讨後續的治療。

晚上她會拉開沙發床,陪在陳銘生身邊,每天晚上陳銘生都要求楊昭幫他調整成側卧的姿勢,非要對着楊昭的方向睡,借着床頭依稀的燈光,那張蜷縮在沙發床上的柔軟身體,在每一個異國他鄉的晚上,持續不斷地給他注入力量…

夜晚還是最難熬的時光,環境的安靜似乎讓時間凝滞也在無形中放大痛苦,晚上,神經痛時常造訪,陳銘生一般都是默默地忍着,他會一手拉着床邊的護欄,咬緊牙關,讓這陣疼痛過去,他不想打擾楊昭的睡眠,因為他知道,楊昭白天太累了。

很多次,都是等楊昭早上起來,看到陳銘生濕透的衣服,她才恍然,“你昨天晚上又疼了?”

“沒……有啊,昨天晚上空調不行,熱一陣汗。”

楊昭看着陳銘生的眼睛,那雙眼睛,帶着少有的遲疑、躲閃,楊昭笑得有些苦澀,“陳銘生,你真的不會騙人。”

慢慢地,陳銘生的身體狀态開始變好,他可以拉着床邊的欄杆慢慢地翻身,他可以扶着東西坐起來,他可以自己端着碗喝粥,他不再過度依賴氧氣,雖然他做事情的時候,動作像是開了0.5倍速,一邊做還要一邊休息。時不時抽搐的胳膊和手臂,總是打翻手裡的東西,但是楊昭從來不着急,她花了更多的時間和耐心,陪他一起,慢慢恢複,哪怕是一點點的進步,他們都會開心很久。

舊金山走過了炎熱的夏日,進入了秋,陳銘生身上插的管子終于一根一根的取下來。最後,還剩下一根尿管。

那天,楊昭早上起床,拉開紗質的窗簾,如水的陽光瞬間傾瀉進來,陳銘生被照的有點刺眼,他擡起右手,遮了一下眼睛。

楊昭收拾好自己陪護睡的小床,她看到挂在穿邊上的尿袋,已經是鼓鼓的了。她熟練地俯下身,順着這根透明的管子,摸隐藏在被子裡面的尿管開關,關上開關。然後,她從床底下拿出來一個白色塑料小便盆,幫陳銘生把尿袋裡一晚上的尿排出來。陳銘生聽到床邊上的水聲,他很艱難地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往側面看,他看到楊昭在幫他排尿。昨天拔了管子的快樂,一下蕩然無存。

他壓抑着有些失落的語氣問:“不是昨天把所有的管子都拔了嗎?”

“就剩這一根,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下床。”

“我行的。”陳銘生語氣有些急。

楊昭笑了,她把尿袋挂在床旁邊的一個小鈎子上,轉身去廁所。過了一會兒,她一邊往回走,一邊半開玩笑地問:“陳銘生,你火急火燎地想下床想幹嘛?”

陳銘生很認真地思考,然後說:“我想理個發,還想洗個澡。”

楊昭知道陳銘生經常因為疼痛經常全身濕透,之前身體條件不允許,現在,情況好一些,他理解陳銘生的訴求,她移步靠近,趴在陳銘生的床前,摸了摸他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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