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夏洛克從他手裡接過一張請柬,小心打開,她竟然忘了,以諾是一位親王,當然會收到請帖。
更讓她驚喜的是,以諾願意帶她參加婚宴,他研發的新機甲推進到試飛階段,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竟然會願意為了她,額外花費兩三天的時間去參加一個懸崖上的婚宴。
夏洛克快要被狂喜砸暈了,而且在她隐晦地提出,她沒有合适的禮服時,以諾親王毫不猶豫地提出,既然是他發出邀請,理應由他負責她的全套裝扮。
滿頭紅棕頭發盤起來,别上閃亮的鑽石發夾,脖子前也戴上了溫潤的珍珠項鍊,還有點綴着珠寶的禮服裙子,她在被造型師帶到鏡子前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以諾穿着普普通通的黑西服,隻有頭發簡單吹了一下,通身地氣韻讓人移不開眼。
理智告訴夏洛克,這是貴族的修養,任何時候,都不會讓他們這種普通人感到難堪,但一顆心還是忍不住亂跳,反複胡思亂想,要是以諾對她有一點點特别呢,要是,他對她有一點點好感呢?
總不會對所有人都這麼好吧。
“親愛的以諾,好久不見,你最近過得好麼?”
婚宴還沒開始,賓客們已經齊聚在古堡,衣香鬓影低聲閑談,一個女人端着酒杯走來,展臂抱了抱以諾。
細看她和以諾長得很像,尤其是鼻子和嘴巴,簡直一模一樣,區别在于眼尾,一個上挑一個下垂,女人的長相看起來更淩厲,不好惹。
以諾為夏洛克介紹,這是他的姐姐,安妮塔公爵。
安妮塔則打量夏洛克,淺笑着和她握了手。
女beta的皮膚是健康的蜜色,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有着田野麥穗一樣的生命力,亮晶晶的眼睛總是看向以諾。
安妮塔在心裡大呼有趣。
她轉身的同時擡眼看向二樓,燈光無法抵達的陰影處,像小狼的豎瞳,在暗夜森林裡發着幽隐的光。
那是宴會上最尊貴的客人,他們的皇帝陛下,帶來了那位可愛的路易斯小皇子。
安妮塔比任何人都清楚,赫柏有多迷戀以諾,可她想不到,赫柏是個膽小鬼,不僅沒有把以諾關起來,用珠寶打造的鎖鍊囚住他,反而像那種幼稚的中學生,對心上人玩來回試探的把戲。
“給陛下送一杯無人區野玫瑰。”安妮塔在吧台前吩咐酒保。
無人區野玫瑰,是帝國的青少年們最愛的飲品,含有催情助興的成分,但在正式的酒會上一般沒人會喝,對成年人來說,這種酒太輕佻了。安妮塔想到赫柏最近推行的幾個改革政令,讓她在商場上掉了一層皮,就恨得牙癢,忍不住用這種小把戲回擊。
安妮塔邊喝酒邊看向宴會中央清冷出塵的以諾。
真好啊,因為以諾是她的哥哥,所以赫柏會敲打她,會給她下絆子,小打小鬧,但不會痛下殺手,多虧了哥哥,保住她和斯賓塞家族,這輩子的平安和富貴。
隻是等到婚禮之後的晚宴,安妮塔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婚宴的主角,李維斯公爵宣布,為了這個大喜的日子,他會送出是家族傳承的珍寶作為禮品,絕對珍貴,留給今夜的幸運兒。
他将在放了來賓姓名紙條的箱子裡面,抽出一張,作為大獎的得主。
安妮塔向來吝啬,還記得幾年前自己婚宴的時候,李維斯拿走不少好東西,所以提前買通了抽簽的人,作弊抽出她的名字。
“今天的幸運兒是,安妮塔·斯賓塞爵士!讓我們一起恭喜她!”
安妮塔激動地站起來,然後失望地發現,所謂的傳家之寶,隻是一條平平無奇的項鍊,鑲嵌着尾指大小的一顆小鑽石,她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心裡罵的很髒,但對着很多賓客和媒體的鏡頭,隻能盡力保持微笑,舉着那個破項鍊盒子和李維斯夫婦一起合照。
安妮塔氣沖沖地回到坐席沒沒多久,耳邊響起童稚的歌聲,會場的燈光也變成了五顔六色,大屏幕竟然開始播放一些小孩子的生活日常,上課,做運動,做手工,吃飯……安妮塔認出了孩子們身處的背景,是以諾一直在資助的福利院。
她一直都覺得以諾在做很蠢的事,人各有命,有人做皇宮貴族,就有人做孤兒乞丐,他救不了這世上的所有人。
李維斯肥胖的身軀擋在屏幕前,舉着話筒,說他今年無意中了解到福利院這些可憐的孩子們,為了給他的新婚妻子積福,決定捐出五百萬金币,呼籲大家也捐點錢。
“我們今晚的幸運之星,安妮塔爵士,應該會很願意做這個牽頭人吧?”
聚光燈和衆人的目光照在安妮塔身上,她瞬間做好表情管理,舉着酒杯站起來:“當然,李維斯公爵這麼有善心,我也不能落後啊,但最近公司有點困難,我就……”
“太感動了!安妮塔爵士決定捐出一千萬!讓我們一起為她的善舉鼓掌!”李維斯有麥克風優勢,大聲打斷安妮塔。
衆人紛紛鼓掌,離開聚光燈的安妮塔表情比吃了屎還臭,幾乎把酒杯捏碎。
其他人也開始捐款了,都是一萬兩萬這樣的小錢,讓安妮塔憤怒到扭曲變形,雙眼噴火地看向以諾,看他也滿臉懵懂,她就知道,以諾沒有這樣的心計,所以幕後黑手隻能是一個人,赫柏。
從他們這些貴族的口袋裡搶錢,來讨好以諾,她可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