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糕點:“下午還能買得到,他們的生意好像也沒有多好。”
裴慎往屋子裡走:“本來是應該沒有的,但我惦記着便叫人留了一份。進來罷,别跑來跑去了——好吃麼?”
他走到門口轉身,剛好看見十七撚了塊糕點塞嘴裡的樣子,兩腮鼓鼓的。
“好吃。”他推着裴慎進了屋:“我要喝水。”
裴慎把杯子遞給他,兩人待在一起後杯子都亂了,索性不分你我,拿起來不管是誰的都喝。
貓扒拉着十七的腿,想讨吃的,他便蹲下,将一塊糕點放在手心去喂。
又說:“我今天照鏡子,總覺得脖子空空的。”
裴慎坐在榻上低頭,看向他修長的脖頸,颔首贊同:“是空了點。”
十七聞言擡眸,理直氣壯:“給我買珍珠項鍊。”就差伸手直接要了。
床上的關系也是關系,裴慎對這段關系很是大方,除了某些時候比較壞,其餘時還算溫和,聽到他說要珍珠項鍊後挑了挑眉:“要這個何必去買?庫房裡堆了好幾斛東海上供過來的珍珠,叫人串了給你就是。”
十七一聽,膝行過去扒住他,撐着毛茸茸的腦袋得寸進尺問:“真的麼?那能不能全給我?”
這張臉真是怎麼都好看。
裴慎伸出手撫摸過美人側臉,美人便将臉貼在他手心。
乖巧又依順。
多年之前王都曾盛行豢養美貌的妖族人做寵物,漂亮又柔弱的東西總是很容易給人一種掌控感與滿足感,大概就如眼前。
他的大拇指按住了十七的脖頸,其上空無一物,指腹按壓時有凹陷,在用力一點就能摸到骨頭。
裴慎在心裡想,豈止是掌控與滿足,還應當有毀滅欲才是。
——一種對于過分美好事物的毀滅欲,陰暗而見不得人。
“給你就給你。”他低聲道:“珍珠配你,很好。”
美人便笑了,眨了眨眼:“那就讓他們都送過來,我自己穿珠子。”
裴慎“嗯”了一聲,讓人将貓抱了出去,又拍拍身邊的座位:“上來。”
十七坐在他身邊,靠着他,過了一會忽而瞧見門口有人影試探而出,卻不敢動,很是猶豫。
十七擡起腦袋:“誰?”
裴慎也看過去。
卻見一個侍從從門後捧着花瓶走出,怯生生道:“我來給小郎君送花。”
十七下榻,過去将花接了,又把桌子上放着的有些蔫吧的花遞給他:“拿走罷。”
侍從抱着花瓶,看了一眼十七,又若有若無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人,退下了。
敏銳如裴慎,自然不可能錯過侍從眼中的迷戀與嫉妒,即使他隐藏得很好。
等到十七将花瓶擺放好回來後,他一把将人拽進懷中,輕輕問:“他經常來給你送花?”
十七:“嗯……”
“之前也給你送過。”裴慎撫摸過他的脖頸,從肩骨按壓到鎖骨,手上的繭似溫柔的刑具,令人頭皮發麻,他知道十七的敏感部位,也知道怎樣的撫摸會讓他渾身顫抖……這人一向學什麼都學得很快,隻是這一次卻把天賦用在了這麼不正經的地方。
十七輕輕喘息着:“你……你覺得不好看?”
“好看,好看極了。”裴慎牽起他的發親了親,笑眯眯:“……我們來玩點别的罷,跪好?”
……
“要吃飯了,怎麼這麼不積極?”裴慎已經坐在了桌子旁邊,抿着茶水看着榻上的人。
貓從窗外跳進來,也蹲坐在桌腳。
十七:“……”
他很想忽略腹中異物的感覺,可是若要移動,那感覺就會格外明顯,最後也隻能勉強下榻。
【怎麼回事,小十七,你的臉好紅啊。】偏偏這個時候貓還給他傳音。
【……閉嘴。】
貓多瞄了他一眼。
十七看向裴慎,眼神楚楚可憐,然而對方不為所動。
他指節輕敲了桌面:“過來。”
十七裝死:“過不來。”
又看向貓。
裴慎把貓趕了出去。
貓:“????”不是吃飯嗎?
“怎麼過不來?”裴慎抱着胸站在一邊看着他坐在地上,表情似笑非笑。
十七擡起腦袋,故意将手放在小腹上:“肚子脹……”
裴慎挑眉:“莫不是懷孕了?”
十七:“肯定是你的。”
裴慎忍不住笑出聲來,靠近了點,俯身問:“……那該怎麼辦?”
十七:“打了罷,我養不起。”說着抓住他的衣袖。
被他抓住的人卻慢慢把他的手掰開,說:“可我想要個孩子。”
十七孤立無援的坐在地毯上,感覺哪哪都不舒服,可憐的眼神死死扒在面前人的身上,最終還是軟化了他的鐵石心腸。
裴慎歎了口氣将十七抱起,放在凳子上。
但當他撤手要時卻被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