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司傀監的首席抱起了那位燕家逃婚的“未婚妻”,徑直離開現場。
此後,也不提将人送回燕家換取利益的事,似乎是決定留下了。
這其實是很不合情理的一件事——若是真能換取那麼多利益,就算是再美的美人也劃算無比。
可這一切又似乎是理所應當的。
——隻因為他們都見過那個人的美麗,而且,十七居然能從地牢裡活着走了出來。
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回去之後,裴慎敏銳地率先将那天在現場的人全部調離,不再讓他們跟在身側,也不讓他們與十七再有接觸的機會,又為十七換了新住處,一切都準備得妥當無比。
……但意外還是發生。
——一天夜裡,有一個下屬居然闖入十七房間内,試圖将他擄走。
那個下屬正是當天在場的其中之一
幾天的分離非但沒能使欲望磨滅,反倒如烈火烹油,更加令人癡狂了起來,以至于要去做這樣一件背叛的事。
下屬被押着跪倒在地,就算是遭到他人武力制止,頭還是忍不住要擡起來看向床幔後面的人影。
好像已經瘋了一樣。
彼時十七抱着貓散發躲在床上,美麗的眼睛裡充滿了驚訝。
他被褥之下露出一截筆直纖細的小腿,白皙的肌膚細膩如牛乳,黑發蜿蜒于床上,纖細的手腕上還赫然印着兩個紅色的手印。
裴慎站在屋内,面無表情。
這件事被發現時,這人已經闖進來不知道多久了。十七不肯跟他走,他便用蠻力,生拉硬拽也要将人帶離,嘴裡還念叨着“為什麼”“相信我”“救你”“給你了”諸如此類的話,貓也被他嫉妒地掃下床榻。
“廢了功力,拖下去。”他淡淡道。
“等等!等等!主上!”那人還在奮力掙紮,兩個大男人居然都壓不住他,他拼了命地往前湊,指甲也因為劇烈的動作而翻了過來,鮮血沾染了地面。
他目光如炬落在十七身上,充滿了癡狂:“你一定喜歡我對不對?你喜歡我!那天,那天你看了我一眼……我發現了……你要是不喜歡我為什麼穿成這樣?你知道我會來對罷!?你還……”
一個禁言咒施加于他身上,叛徒張着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最終被成功拖了下去。
帳外,裴慎轉過頭來。
小美人将手縮到身後,又往床上挪了挪,看着他:“這不關我的事……”
裴慎輕笑了一下。
他拉開床幔,那線條優美的小腿就這樣暴露在眼前,因為是晚上休息,十七穿得并不是很多,隻不過一件輕薄的單衣,衣領甚至微微敞着,露出明顯的鎖骨。
感受到他的目光,床上的美人把腿往回縮了縮。
以前在燕渙那裡,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十七,那人恨不得把他關起來,關得死死的,半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不允許别人參與,什麼時候有過今天這種遭遇。
“嗯。”裴慎的目光漫不經心掃過他裸露出來的肌膚,順手牽過毯子蓋住他的腿,有一瞬間,二者肌膚相碰,裴慎揉過他被床邊磕到的一塊淤青,将人弄得淚花都冒了出來,可當指尖劃過完好的肌膚時,手下的肢體又在忍不住顫抖。
敏感得要死。
他道:“睡罷,我走了。”
裴慎離開,人抓到了也處罰了,他似乎真的沒有想過問的欲望,直接推門而出。
然而這件事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沒過多久就再次重演。
相比之前,再次更加蠻橫而且迅速。裴慎的下屬都并非普通人,看守十七的侍從根本無法及時發現并制止,等到裴慎來時,十七已經被卷進被子裡準備帶走了。
一個法術施出,下屬瞬間不能動彈,被子也從他手中肩上掉下,幾番蛄蛹之後,從其中一邊冒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來,烏黑油亮的發間露出巴掌大的、雪白的小臉,臉頰微紅,随即掙紮着将手拔出來,撐在地上。
十七無辜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中滿是懵懂,而他身邊,那個下屬目光仍然死死黏在他的身上,甚至幾番掃過他微敞的領口。
裴慎微微皺眉,連人帶被子同時提起,丢到床上,随後讓人把這個下屬也帶走。
兩個,都算是他的心腹下屬。
都齊齊被床上纖細的美人誘惑。
同一類的事件第二次發生,下屬進來将人帶走時都屏住呼吸不敢吱聲,生怕打擾了其中冷硬的氣氛,很快,室内就隻剩下了床上的十七與地上的裴慎。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倒是有本事。”
十七眨了眨眼:“裴慎,我什麼都沒做。”
“知道你什麼都沒做,可是卻比别人做了的還厲害。”裴慎溫聲道:“告訴我,你到底幹了什麼?嗯?”
他的一隻手伸了過來,将十七頰邊碎發挽至耳後。露出來的那張臉五官精緻,不做表情時如清純的百合花,惹人憐惜——可但凡有那麼一點動靜就變了。
無論是笑、還是生氣害怕,這張臉永遠都能展現出一種趾高氣揚的美麗,如擺在高台之上活而豔的畫像,讓人忍不住伸手去觸碰。
“我……真的什麼都沒做。”美人往後仰了仰,“你不要冤枉好人……”
裴慎垂下眼,不信。
十七不想他追問,露出一個讨好的笑:“裴慎……好了好了,今天已經沒事了,我想睡覺,你要不先走罷……”
然而裴慎久久不動,反而一撩衣袍開始解扣子。
“我陪你睡。”
他将外袍脫下放置在一邊,又叫侍從抱了一床被子進來,十分麻溜地進去,躺下。
小美人張了張嘴,有點沒想到。
他趴在被子裡與男人對視,嘴唇顫動了一下:“你……”
“怎麼?不習慣?”男人挑眉:“忍着。”
“你沒有自己的床嗎?”
“你睡的也是我的床。”
十七簡直無話可說,但誰叫他現在寄人籬下,隻能認慫。
貓踱步,移到十七的旁邊準備鑽進去。
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一把拎住了他的後頸肉,将他丢下床。
——是裴慎。
隻聽見他慢悠悠到:“畜生,這裡沒你的地。”
十七:“……”睡我身邊還扔我的貓。
貓:“……”得,睡地上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