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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過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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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純白的睫毛下是碧色的雙眼,它明顯感受到了蒂娜菲身上那出乎意料的憤怒,但它并沒有說什麼,隻是默默的流下眼淚。

蒂娜菲很不爽,雅如今這副任人宰割的面目讓她憤恨,什麼意思,惡心的東西,讓這麼多人陷入一場怪異的夢境,誘導他人的未來,它很委屈嗎?!!

憤怒趨勢蒂娜菲擡手舉起手中的碧缇之劍,碧色的光輝灑滿草地,連帶着雅臉上那雙慈悲的碧色雙眼,蒂娜菲在裡面看見自己舉起劍的身影,她無畏而暴虐的單手舉起劍,神光從她頭上傾瀉而下,她睜着雙眼,紅色的眼睛冷漠的注視着雅,她在宣告着雅的末日!

就如同冷漠的伊特望着麥蒂,冷冷的看着對方的死亡。

蒂娜菲的靈魂将因此走入地獄,她再也不能宣言此生并無罪過,這一切都隻不過是由環境賦予她的!不!并不是!當她選擇舉起劍柄的那一刻,她就成為了雅的審判者!而審判者注定會被幽靈相随,最後死于内心的苦難!

“雅大人!!”巨大的銀龍察覺到了蒂娜菲身上爆發出來的死氣震驚到了,它飛快的卷起身體向外沖去,它要狠狠咬住這個想要傷害雅大人的女人!

雅一臉悲哀的望着向自己劈來的碧缇之劍,它恍惚間又看見了伊特。

“我們征服這片海洋,讓人們喜歡上我們的,這是我擁有無盡壽命的必然使命!”陽光下的伊特黑發在陽光下微微散發着金色光輝,祂碧色的眼睛眯成一條線,紅色的披風在空氣中翻飛,它聽見了自己的回答。

“我會一直在你的身旁,直到你不在需要我。”

原來我是這樣說的,雅想到,原來那個時候我是這樣說的,可是我為什麼還是這樣不甘,還是這麼憤怒!

為什麼我會這麼惡心!為什麼我的想法會這樣無用!

在銀龍咬住蒂娜菲的那一刻,蒂娜菲的寶劍狠狠的劈開了雅的胸膛,金色的血液從中傾倒出來,不一會染透了整片草地。

蒂娜菲被銀龍巨大的咬合力分成兩半,她清楚的看見自己的下半身被銀龍摔在一旁,劇痛鋪天蓋地的傳來,蒂娜菲感受到了生命力的流失,她這一次走向了死亡,這是幻覺嗎?

雅脫力前腿跪坐在地上,神劍造就的傷痕,讓它的傷口無法愈合,它的氣息越來越微弱,銀龍異常焦急,它從未遇見過這樣的情況,它不知道如何幫助雅,于是隻能發出一遍又一遍的長鳴。

雅微微擡頭望向蒂娜菲,蒂娜菲紅色的眼球逐漸失去光澤,變得呆愣,死闆,僵直。伊特是否也是這樣懷揣着憤怒走向死亡,雅想着。

于是,雅說道,它用着偵破一切幻想的眼睛看向銀龍,說道:“那是一雙美麗的紅色眼睛,不是嗎?”

至少,也許這樣它就能和伊特在無窮的地獄相見了。

銀龍不明所以,巨大的悲憐讓它無法再說出一句話,支持它走向未來的雅大人不存在了,那麼它活着的意義就不在了,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意義,它又該去哪裡呢?再一次尋找到一片安甯純粹的淨土。

蒂娜菲想要發出笑聲,可是話到嘴邊就變成“赫赫”的血液堵塞血管後發出的怪異惡心的聲響,她的眼前一陣一陣發黑,死神緊緊的擁抱她,這樣再也沒有誰可以拯救她的生命。

烏雲散去,太陽從層層疊疊的雲朵的縫隙中悄悄的擠出來,菲特公館的人在海邊發現了米娅的屍體,她又些發脹,但總體來說,還是原來的模樣,整片海洋彌漫着一種奇異的金色光輝。

洛傑斯吵着自己的眼睛不舒服,蘿絲放下行李,匆忙查看後,發現洛傑斯的眼睛變成漂亮的褐色,門口傳來不知道什麼人的驚呼,她牽着洛傑斯走出去才知道,教堂的麥蒂神像倒塌了,祂靜靜的躺在雨水中,水滴從石頭制成的眼睛中緩緩流出。

“蘿絲,你的眼睛!”随着迪迪安的驚呼,蘿絲才後知後覺的走入浴室,她被賜福的碧色雙眼已經全然消失,隻留下空蕩蕩的褐色,那是老年的,毫無生氣與靈性的她的眼睛,一雙真正屬于老年人的渾濁的雙眼。

蘿絲望着一臉依賴的洛傑斯,巨大的荒謬感和喜悅感籠罩着她。

可可洛無視周圍的人拉扯她的動作,她拼盡全力也要走到米娅的旁邊,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米娅居然從一個16歲的女孩縮小到8歲孩童的模樣,可可洛看見了這一幕,耳邊充斥着巨大嘈雜的聲響,一股強大的譴責湧上了她的心頭,是她,親手害死了米娅!

特尼站在人群中望着米娅緊閉的雙眼,她身後是弟弟藐視的噗笑,在她回頭的那一瞬間,弟弟又變回一副純良的表情和如今年邁的父母親如出一轍,巨大的憤怒感在特尼的胸膛中燃燒,她要把這股火焰帶給所有人!

奧莉亞趴在奧布艾迪的懷裡哭泣,奧布艾迪隻是面露複雜的抱緊奧莉亞。

提姆緊緊跟在可可洛的身邊,在可可洛昏厥過去時,他深深望向海洋,他感受到了,那股生命力并沒有消失,她依舊活着,強力的活着!!

海水依舊輕輕的舞動着,太多生命的逝去對它來說沒有什麼差别,它就在這裡,一直都在這裡,亘古不變。

突然,蒂娜菲睜開雙眼,她站起身,覺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純淨到隻剩下白色的空間,無窮無盡,沒有盡頭。

蒂娜菲上下摸摸,隻留下腹部被捅傷的痕迹,鮮血随着她的動作緩緩滲出,很快的染紅了她穿的一身白色衣裙。

蒂娜菲痛的眯起眼睛,她感受着身體裡勃發的生機,一聲喟歎,活着真好,憤怒早就在蒂娜菲用劍劈開雅時消散,她不後悔那樣做,盡管那樣讓她擁有無窮的悲哀和強烈的負罪感,但那又怎樣,至少,她不在恐懼和畏懼生命中所有的不幸,她要告訴它們,她是一個難以打敗的英雄。

蒂娜菲捂着滲血的傷口,她笑出來聲,越來越大,笑的淚花四溢,笑的身體亂顫,直到笑聲慢慢變成哭聲,她捂着傷口慢慢雙膝跪地,整個縮在一起。

“好痛。”蒂娜菲這樣說着。

“要是傷口很快就愈合就好了。。。。”

“不太可能。”一個清雅的聲音從蒂娜菲身後傳來。

蒂娜菲馬上從地上爬起來,她一手捂着腹部,她的眼角還挂着沒有掉落的淚珠,飛快的轉身,一隻手捂住傷口。

雪白的空間中出現一雙美麗,動人心魄的碧色的寶石眼,蒂娜菲使勁看了看,不,不對。

直到眼睛動了起來,蒂娜菲才發現那是沒有時間之輪的雅,他踩着雪白的蹄子緩緩朝着蒂娜菲走來,它依然從容的說道:“這些傷需要好好養才能好。”

蒂娜菲的面皮皺在一起,露出一個怪誕而震驚的表情,恐懼慢慢的抓緊她的心髒 ,她的大腦不停的轉動,現在,她剛才的勇敢已經全然失蹤了,留下的隻有恐懼,無窮的恐懼。

雅踏着蹄子悠悠的走到蒂娜菲的身邊,長長的須毛輕輕拂過蒂娜菲的身體,雅的眼球微微轉動,它的眼神淡漠而又悲哀,它輕輕的聲音又響起了:“我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

蒂娜菲轉頭望向雅,雅的眼睛彎成一輪彎月,透露着戲谑,它的目光輕飄飄的看着蒂娜菲:“你猜,我在想什麼嗎?你在害怕,知道我沒有死。”

蒂娜菲的額頭不停滲出冷汗,她沉默許久,久到神獸搖搖腦袋,甩過飄逸的毛發,準備轉身離開。

“我很後悔,但是我又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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