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已經試圖跨越界線一次,韓方馳絕不允許。
“這些都是我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去做的事。如果宋佳再三想越過這條線,我會立馬斷開我們的關系。”韓方馳從小優秀,從小到大,身邊不免有衆多追求者,可他不會給任何人希望,總是把朋友和戀人這條線劃得分明,一旦發生端倪,立馬做出行動。
韓方馳也不知道甯景城會不會想其他的,隻遵循一條凡是所有能影響他們感情的事,他都要解釋清楚,不管是從什麼立場出發。
甯景城聽了這段話,不禁看向側前方。
宋佳的車還停在那裡,人靠在車門上低頭沉默把煙吸完。是個很好看的男生,煙霧缭繞都能看清他立體的五官,清晰的側臉,也能看出來年齡不大。可能是宋佳接濟過韓方馳,甯景城對他有不錯的好感。
宋佳吸完一支煙後,開車離開。
韓方馳手機也跟着震動,是助理催他回去準備今晚的飯局。
甯景城也沒跟韓方馳說他訂好了飯店,和韓方馳告别後,開車去找大黑拿藥。
年底活動很多,韓方馳都是早出晚歸,他沒回别墅。甯景城給他鑰匙和門禁卡,下班了,他三天有兩天都是在甯景城這睡,要是甯景城守店,韓方馳會把車直接開到便利店,在店裡洗澡,次數多了,那個小小的衣櫃也挂着韓方馳的衣服。
今晚依舊是忙碌的夜晚,等韓方馳回到家,甯景城剛好起來上洗手間,出房間門就看見客廳亮着小燈,韓方馳側對着他脫下外套。
落地窗外有光打進來,甯海市冬天下過大雪的夜晚并不黑。韓方馳低着頭,沉默地将外套脫下,折疊好放沙發,幾縷頭發垂落,微亮的客廳,光影落在他身上,把他的疲憊暴露無遺。
甯景城很少見韓方馳這副模樣。
即使在面對學習上的壓力,他哥都沒有過這種累到骨頭的疲憊。
韓方馳用手指把頭發上後梳,手捏了捏鼻梁,回頭可能想往洗手間走,結果看見門口站着的甯景城,“沒睡嗎?”
甯景城出聲:“睡了,起來上洗手間。”
他走過去打開客廳的燈,明亮的燈光亮起,甯景城這下看得更清楚,韓方馳眼裡有紅血色,眉頭也因過于勞累而微微蹙着,靠近,身上的寒氣還沒消散。
“盯着看什麼呢?”韓方馳倒了杯水,問甯景城。
“看你的眼睛。”甯景城說:“哥,你眼裡有血絲,是一天都沒閉眼休息過嗎?”
韓方馳眨了眨眼,“困了。”
在黎家這麼多年,韓方馳的作息都有嚴格的管控,韓方馳也習慣早睡,這兩年拍戲沒日沒夜趕戲也是常有的事,他也沒習慣過來,到點就很困,剛開始是靠着咖啡撐過來,後面戒了,純靠意志硬扛。
甯景城催他哥去洗澡,趕緊睡覺。
韓方馳洗完澡出來,甯景城房間門開着,裡邊亮着光。韓方馳擦着頭發,站門口,“還不睡?”
甯景城放下手機,也扭扭捏捏,直接開口:“哥,你過我這睡呗。”
韓方馳拿枕頭過來,甯景城挪進去,把外邊的位置留給韓方馳。
韓方馳把枕頭扔床上,掀開被子躺進去,側頭看,甯景城被子裹到下巴位置,兩眼珠子看他,韓方馳沒忍住笑了出聲:“怎麼一點都沒變,以前就這樣。”
小時候,甯景城跑來韓方馳房間睡,都是偷摸着的,不能讓韓阿姨發現。韓方馳在睡之前,得去看着他媽媽把藥吃了,回來,甯景城就已經把位置留好給他,自己裹着小毛毯睡裡側,兩顆又黑又亮的眼珠子能從韓方馳進門看到上床,跟他對視了,還露出大白牙笑,特憨。
“睡了睡了。”甯景城不跟韓方馳聊,探身去關燈,“哥你明天還得早起。”
大燈熄滅,床頭留出一盞小燈,黃色的暖光鋪灑床頭。韓方馳也沒跟甯景城說他休息兩天,閉上眼,耳邊是甯景城平緩輕柔的呼吸。
想起什麼,他在黑暗中伸出手,摸向甯景城的枕頭,手掌從枕頭細縫探入,一道堅硬冰冷的東西觸碰他的指尖,那是一把剪刀。甯景城對奇怪的東西又害怕又好奇,常常自個吓自個。不知道從誰口中知道剪刀能辟奇怪的東西,他也去買了把回來,塞枕頭底下。
耳邊傳來被褥摩擦的細碎聲,身上蓋的被子被人扯動。韓方馳睜眼開,側頭看去。
淡黃的暖光沒能照到甯景城,他整個人都縮被子裡,留在外的隻有幾根頭發,酣睡的眉眼也隻有在太熱的時候露出來。從小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