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見着雖說是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此時才想起數次見面皆是東鎮皇城的閱軍儀式上,隻是褪下軍服一時沒認出來,此時見其帥一隊人馬,自是想起。
當下立馬想起風馬城自己所取的令牌感到後怕,幸好未被高辛軍方所獲,不然此次參與叛亂的必有自己社世宗的人。作為高辛國教是一方面,但若是直接參與玄嚣帝國的間諜與叛亂行動,那又是另一方面了。
畢竟社世宗自然也是有吸收三大帝國的成員的,位于玄嚣帝國之内,社世宗成員數不勝數,若是如此行為,必會造成宗門内亂,人人自危;更進一步,那時隻怕自己社世宗這三大宗門之一的位置也會不保了。
卻見那人與自己對視一眼,同樣閃過驚訝,不過看其臉色,更驚訝的是看到了旁邊的人。
安守方朝雲遙和月汀笑笑算是打個招呼,雲遙也是笑着點點頭,月汀則是好笑地看着他。隻見那邊的蘇相濡蘇以沫正要出口打招呼,安守方輕輕一橫眼兩人便止住了。
兩方各自聊起來。
“遙遙姐姐,他們是誰啊,怎麼看着不像些正經人。”伊勉道。
“什麼算正經人呢?”雲遙笑着反問。
“像我們這種?”
“公子小姐,還是名門高徒?”
“這,”伊勉猶疑,幾個月的出遊,算是對這江湖有了初步的認識。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不傷害他人,便算正經了吧。”
“隻怕他們做不到這點吧。”段囚飛冷冷一笑,修煉過空竅血法的人對血氣殺氣尤為敏感,眼前的幾人無一不是數條人命在手。
倒是雲遙心裡一動,察覺到他的語氣似乎有些沖。
“是,他們是高辛軍方的人,領頭那人便是高辛的校尉安守方。”唐璠玙道。
“高辛軍方?”衆人驚訝。
“難不成這次……”伊勉道。
“必定有他們在其中搗鬼。”唐璠玙道。
段囚飛沉吟,“想必他們也是沒有及時從玄嚣離開吧,又或者,留在玄嚣還有所圖。”
“璠玙,你和他們可有交流?”
“不然,高辛軍方在高辛帝國威望很大,作戰勇猛,當今皇室其實就是軍人出身,”唐璠玙道,“軍方向來與我們社世宗不相交集,可以說社世宗成為國教,軍方還有所阻撓,而聖上掌握軍政大權,可謂政教合一的專政體制,隻是宗教方面相對弱勢一點。”
與玄嚣等級森嚴、崇尚皇權不同,高辛軍國氛圍十分濃厚,國風豪邁崇尚力量,喜好争鬥,曆代帝皇變化可謂三國之内最迅速。
其實玄嚣帝國建立後就曾被高辛帝國侵占過,當時的政權就是姬氏政權,故而殘族在高辛帝國内部争鬥失敗後又遷移至玄嚣帝國繼續發迹。說起來神戰時期後,後古紀元也正是有虞氏從高辛西遷建立玄嚣帝國,畢竟玄嚣帝國自然資源不夠充足,自古發展較弱,經驗豐富的有虞氏西遷很快就建立了帝國,雖然很快又被擊敗。
而那高辛帝國争權奪勢也極為嚴重,大家貴族起起落落更是頻繁,彼此根基都不深。
與姬氏政權鬥争的陸氏政權中途也一度沒落,以至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第三方政權西陵氏上台國号西陵,三方對峙,一直到後古紀元278年,先皇陸潛才終于擊敗另外兩股殘餘力量,一統高辛,國号東鎮,北海郡北海城更名為東鎮皇城,北海郡改為魯州。
要知道,在此前,北海郡所轄的島城一如錦城的竹居、日光城的撫雲台,都是三大宗門的各自總駐地。
而現在,北海不再,島城沒落。
所謂,姬陸西陵鼎足殘,浮雲散盡魯州幡。鹬蚌殼中埋舊誓,東鎮城頭青史翻。
社世宗也逐漸世俗化,隻怕有一天會完全淪為高辛國教——雖然現在名義上已經是了,繼而失去在另兩個國家的影響力。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目前玄嚣帝國的形勢極為不妙呀。”月汀在一旁搖頭晃腦地看戲,她看着段囚飛皺着眉頭,其他人卻并無甚反應,“那你們站哪邊呢?”
衆人被提醒,突然意識到這一點,原來各自身份背景全然不同。
唐璠玙高辛帝國出身,雲遙和伊勉都算是陶唐帝國,此時祁淮和蒼憐影不在,隻有段囚飛是玄嚣帝國出身。更何況,他們還沒有考慮到門派。
氣氛一下微妙起來,似乎隐藏的始終不可能真正的隐藏。
要說從伊勉的立場,她是最為中立的,畢竟兩國都沒有牽扯,然而說,是否存在兩國龍虎鬥個兩敗俱傷這樣的想法也是不好說的,至于段囚飛和唐璠玙就更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