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個冷習到底是個什麼來頭,怎麼這麼些時日氣焰這麼大。”伊勉也給自己倒着酒,還防着祁淮又來搶,“之前些年都沒怎麼聽過他的消息。”
“就是從十一年前的蒼敖登基後的金宮之變開始的,墨影派那段時間頻繁出現,上百位官員失蹤被暗殺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墨影派的功勞,可以說墨影派的崛起和玄嚣皇室也脫不了關系。”祁淮道。
“不過現在的玄嚣皇室可不行了,别說皇室,現在的玄嚣朝廷要是沒了魏子房和将軍羅灏,也不是高辛的對手;另一邊二北戰争後高辛恢複迅速百廢待興,新任帝王陸台的威望也如日升天,一升一落的,還真不好說。”
“為啥憐影姐姐不能當皇帝呢,不是說膽小王子蒼行丘才十五歲,憐影姐姐過了中秋就二十了。”伊勉問,衆人笑笑。
是啊,蒼憐影,段囚飛,蒼流黎,你們都對皇位沒興趣嗎。雲遙想着。
一周後,陽光穿透雲層灑在皇城之上,城牆上旌旗招展,玄嚣王朝崇尚的紅黑二色交相輝映,登基儀式開始了。悠長鐘鳴回蕩,整個皇城陷入了短暫的靜默,祭司高聲誦讀着古老的祭文,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宮殿中。
祭壇巍峨,文武百官肅立,龍袍玄黑為底,紅金交織。
蒼行丘隻有十五歲,個子瘦高。
随着祭文深入,他逐一完成了跪拜、受印、宣誓。整個儀式宏大華麗,卻意外的沉悶。
蒼憐影身着華服靜靜地站在一旁,她的表情平靜如水,看不出一絲波瀾。
待到經曆漫長的儀式,蒼行丘終于從皇宮城牆出現,上玄都的民衆才第一次見到了蒼行丘。
瘦弱,是所有人的第一反應。
雲遙等人遠遠隔着人群等待着觀看這一盛事,唐璠玙回憶着這一代高辛帝皇陸台登基時的英姿,不由感慨。
“要是是我姐姐,她肯定更好看。”伊勉悄悄說着。
雲遙笑着捏了捏她的手。
民衆的目光聚焦在這位新任天子身上,敬畏,期待,嘲諷,好奇,憂慮,不一而足。喧嘩聲更盛了,最終還是凝聚成了歡呼與掌聲。
擁擠的人潮中,雲遙感到淡淡的不适,耳邊響起的尖銳口哨聲更是如此,為什麼不安呢,明明與自己無關。默默注視着城牆之上,似乎不管他是誰,隻需要是帝王,便自然擁有着山海般滔天的權勢。
眼神一轉,竟在人群中發現了段囚飛。
他也沉默地注視着新任的帝王。雲遙心下想喊,卻見他旁邊站着的正是月汀。
這一發愣,人群湧動再次開始喧鬧起來,原來蒼行丘已經回宮了。差一點被人群沖散,好在伊勉緊緊握住自己的手,隻是回頭過去,段囚飛也不見了蹤影。
儀式早早結束,按禮制進行晚宴。
少年帝王高高在上,背後的龍圖騰壁畫氣勢磅礴,然而此時卻顯得暗沉。要臣皇嗣盛裝出席,庭下各自低聲交談。
說起來,作為三宗代表,衆人也是受邀參與了此次晚宴,當然伊勉是沒有出席的,氣得她在客棧喝悶酒。宴廳燈火輝煌,氣氛随着舞姬起舞逐漸熱烈起來,祥和歡騰而又奢華夢幻的平靜被意料之中打破了。
“陛下,三軍已經集結,還請盡快下達指示。”
從一品骠騎大将軍羅灏沉聲道。幾乎是瞬間,喧嘩聲停止,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這一刻。
“兵部尚書怎麼看?”
“入前線,按兵不動。”
“為何?”羅灏皺眉。
“陛下,臣認為事态未明,我們尚不清楚高辛為何出兵,此時輕舉妄動恐有不妥。”魏子房,這位由文官擔任的兵部尚書眼神有些散漫清閑,此時輕輕一句堵住羅灏。
“呵,若想你這般想,玄嚣不知道滅亡了多少次。”兵部尚書由文官任職,是蒼敖制衡武将的法子。
不止兩人,其餘的文武官員也吵起來。
“陛下,大敵當前治國安邦,當攘外安内,外敵不禦,内亦崩劇啊!陛下宜放權于将,将領軍于外,必應擊寇敵,何須多言。”羅灏心急,相比上次戰争,高辛明顯精進了很多,然而玄嚣卻仍在原地踏步,更何況就算是上次大戰,玄嚣還是落在了下風。
“羅灏将軍想要更多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