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青色匕首被彈飛,赤色比翼雙手騰換卻也始終近不了曾康之身,一柄環首刀防備得是遊刃有餘。曾康打得有些厭煩了,手中緊緊一握,要動真格了。
祁淮卻眼眸一閃,右腳點地,一瞬速度竟遠超比翼飛刃的最高時速。
曾康心中一驚,來不及反應隻得環首刀身擋在胸前,祁淮近身而過,左手握的赤色比翼正中擊在環首刀身,閃身出現在曾康身後。
曾康卻不由後退了兩步,原是青色的比翼又攻擊在同一個位置,曾康擡手,刀身變換一個劈砍擊飛青色比翼。
“曾大哥厲害,小弟認輸。”祁淮抱拳笑笑,轉身徑直走向那個蓋頭女子。
台下為擂主守擂成功一陣歡呼,曾康卻是一陣寒意升騰,他察覺得到,在他緩慢擡起環首刀地那一刹那,從他身邊貼近而過的祁淮,匕首的确點在了環首刀身,但明顯是故意點上的,因為在下一瞬他來不及擡起的時刻,比翼順着曾康的胡須而過,人輕輕飄過。他才感覺到刀身第二股來自青色比翼的強大的攻擊,這遠超于此前任意一擊的故意一擊。
祁淮有無數個時刻輕易擊敗自己。
祁淮走在女子面前抱拳,“不知道在下祁淮,能否有幸一瞧徐家大小姐的容顔。”
徐菁隐藏的面容動了動。
商賈派賈門以上玄都為中心,玄嚣的徐氏大家怎麼可能沒有和商賈派賈門沒有聯系。小到商門會議大到玄嚣帝國的盛會,相比其他兩國的貴族聚會頻次,玄嚣的貴族們都更多有聯誼。
和祁淮也是那樣認識的,隻是那時他們太過年輕,吵吵鬧鬧地過了些日子。後來徐氏衰敗家道中落,以至于淪落到如今的比武招親,雖說仍有餘威,卻不再能夠有資格參加頂級規格的晚會,彼此之間見面也少了。
後來常聽說祁淮又和哪個貴族女子在一起,或是又癡迷于哪個琵琶女。再後來,徐菁逐漸狠了狠心沒有再聯系,祁淮收不到回信也沒再繼續。徐菁知道,祁淮不會因為她的家境而厭棄或更喜歡她,隻是一旦她不和祁淮聯系,她和祁淮之間就沒有更多聯系了,他總是有很多人喜歡。
其實直到很久之後徐菁才意識到,祁淮從來沒有給過任何承諾,他的喜歡是真的,對她也溫柔尊重,各種想要的也沒有得不到的;隻是玩也是真的玩,似乎對于他來說穩定才是一種反常。
隻是在看到這樣張揚的笑容,她的心還是忍不住一悸。
從他上台開始,她自然看得出是在有意收斂,祁淮發力那一瞬她便知沒有人能戰勝這個少年人,正要猶疑卻見祁淮認輸,才知這又不過是他的玩玩。
可知這又有什麼辦法呢,少年人的心動就是一瞬間,一如數餘年前的上玄都城的宴會上所見。談吐風生,琴瑟和鳴,鴛鴦戲水,媒妁殷勤。
一瞬光華卻是四壁蕭然,門庭冷落。
各遇風仙,分頭去,各修真。
徐菁從不怨他,隻是但願全天下不要再有任何女子愛上這樣的人。
看眼前的女子沒有任何表示,祁淮聳聳肩,好吧,向着要來驅趕自己的徐家家丁抱個拳,走了下台。在他身後那雙眼睛仍然緊緊盯着他。
到底是誰呀,眼瞅着這姑娘熟悉才上的台,走近看也還是不認得,祁淮暗暗思忖。
“祁淮小兄莫走,可有空喝喝酒。”曾康喊道。
祁淮一聽喝酒眼睛一亮連道,“好啊好啊”。
兩人勾起了肩。
“曾大俠,您怎麼……”
“我也認輸,你們再換個人吧。”曾康擺擺手。留下台上的徐家人暗暗無話,原來隻是來比武過過瘾,坐在徐家特設觀禮台的父親臉色暗沉。隻是一看台上沒人,圍觀的人群也逐漸散去,比武招親似乎失了市場。
徐菁也不再緊張了,雙手随意放着,呆呆地望着擂台放空自己,才是春夏之交,怎麼就有落葉飄落呢,似是接受了命運弄人。
雲遙早早和唐璠玙他們彙合了,伊勉叽叽喳喳跟雲遙說着話,幾人走向了酒家。她才知,沙塵暴那天不止自己走散了,段囚飛也是,隻是伊勉他們以為兩人在一起,便先來上玄都等着。
社世宗那邊來消息說不需要他們再在上玄都追查了,他們對上冷習和墨影派簡直像一碟小菜;蒼憐影回了皇宮,說是要為新皇登基的事準備,等着登基之後衆人便會啟程前往豫州陽城嵩山少林,這兩天閑着無聊在上玄都亂逛,倒是見識了很多新鮮的玩意。
“上玄都比錦城小多了。”伊勉道。
“上玄都隻是都城小,加上周邊可是幾個錦城大。”雲遙笑着。
“那不還是小嘛。”
“說起來,聽說你們社世宗張貼公告說通緝冷習,怎麼着上玄都沒有?”另一邊祁淮才送走曾康,喝得醉醺醺地過來。
唐璠玙苦笑,“近來兩國形勢緊張,社世宗是高辛國教,不好高調的。畢竟冷習是玄嚣帝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