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等等你還認識她的其他朋友嗎?”
月汀無奈地咬起嘴,跟雲遙扯上關系總是這麼煩。“她師兄段囚飛,她師父冬淩!好了别再問了,再見!”月汀轉身話還沒說完,人就化作流光飛馳而去。
“冬淩?!好厲害啊。”
當下卻也來不及猶疑,迅速尋向他的商隊。
商隊浩浩湯湯行進了幾日,入了上玄都雲遙才悠悠然醒轉。
安守方倒是欣喜,然而要說這隊伍中最希望雲遙醒轉的還得是徐七。
他看出來安守方很是喜歡這姑娘,但這對他們來說是個極危險的狀态,尤其是他們在上玄都還有要務在身。安守方這些日子常在眼前晃悠得滿面春風,哪還有半點軍人楷模樣,被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迷得連自己要幹嘛都迷糊的人,怎麼能領導下一個建武軍?
徐七冷眼看着。
為什麼商隊和兵仔一賺上銀子或是發了例錢第一個去的就是勾欄瓦舍,當然不是為了聽曲看戲。守方今年已是二十有六,與其他士卒不同,他将門世家家教甚嚴,這麼多年從未與哪個女子接觸過。
或許自己該暗示他該成家了,隻是他未免又會說國事未成,何以家為這種話,難啊。自己十六歲就已經對這種事了如指掌了,要是他實在喜歡,娶了這姑娘也不錯,畢竟性格溫婉,雖然不會說話又瘦弱不會持家的樣子,但也架不住守方喜歡。
隻是待到那姑娘醒轉,到道謝離開,安守方都是開心笑着不多話,徐七倒是疑惑了,但凡有一點喜歡,也不至于連一絲挽留的話都不說出口吧。
“我以為你很喜歡她呢。”
“有點吧,”待到兩人終于有機會在房裡單獨飲食,徐七還是問了出來。安守方近段日子的開心,相識十多年他能看出來,确實是發自内心。“隻是很清楚我們不可能,既是如此,能看到她就已經令我歡愉了。”苦笑一聲。
“為什麼,你是擔心她來曆不明或者出身卑賤,家人不同意嗎?”
“不是,是我配不上她。”
“什麼?怎麼可能,你可是張巡将軍的外孫,當今高辛帝國軍方最翹楚的年輕一輩,将門世家,怎麼……”
安守方向來滴酒不沾,此時也仍是以茶代酒。他不再多說,隻是敬了敬酒喝了下去。
雲遙離了這一隊伍才感覺到放松,商隊裡的人都很好,尤其是安守方和他呆在一塊總是很自由。隻是其他的人,常年軍旅生涯的性靈狠厲又粗糙,習慣以心靈相處的雲遙總是感覺膈膜與規訓,不願再多呆。
也不知道師兄他們到了上玄都與否,說起來近些日子顧漆前輩和冷習的小道消息早就傳遍江湖了吧,也不知道上玄都還能找到什麼線索,那天冷習就那麼走了,好像自己都沒來得及看一眼正臉。
伊勉那丫頭找不到我會不會急得哭,師兄會想我嗎?
心底一驚,自己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見着鬧市今天人海潮潮,原是擺了一場比武招親,似是玄嚣曾經的大家族徐氏的場子,提了提興趣,既是無事便觀看一番。
上場的各個皆是修為不低的青年才俊。另一邊仔細看過去坐着的蓋頭女子才十多二十歲,細嫩的手指緊緊絞在一起,似乎很是擔心自己的前程。聽那父親的意思,比武是真刀真槍,隻限制了三十有五的年齡。當前擂主是個膀大腰圓的魁梧漢子,隻是年紀不小,看過去也至少有四五十歲了。
卻見一個青年搖着琉璃扇踱步而上,原來是祁淮。
雲遙會心一笑,人群之中倒是找到了伊勉和唐璠玙的身影。
收起扇子,祁淮的比翼雙刃環繞身側,擡手一抹青色比翼流星般飛出。漢子姓曾名康,玄嚣帝國人氏,一把環首刀使得純熟,是力大勢猛的路子。铮铮的清脆之聲意料之中響起,曾康道:“報上名來。”
“小子祁淮,受教了。”雙方一上手便知曾康内力遠是深厚于祁淮,一個猛沖,祁淮身形挪移。
相比于蒼憐影慣用空竅血法,祁淮的兵器是他的首選,然而匕首應速應近、切以道隐的特性,在長約三十寸将近一米長的環首刀面前似乎成了劣勢。曾康的環首刀重心位于環首向前五百三十毫米處,别人單手持握會有前傾的感覺,使用起來并不是想象的那麼自如,然而曾康卻能輕而易舉地揮舞,其力道更是出乎意料地強勁。
青刃比翼通靈犀,遙擊近取鎖命息。赤色比翼則緊緊反握在祁淮手中,不時在曾康的攻擊下響起锵锵之聲。前、刺、撩、點,攻擊倒是多樣好看,相比環首刀來說卻還是力道不足,整體雖說不落下風,但進攻之勢逐漸慢下來。
曾康笑了笑,他自然未盡全力,這小子基礎不錯隻是未免太過基礎了些,是誘敵深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