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面對此變皆是一驚,蒼憐影輕點地面一個旋轉接住段囚飛,以她強悍的肉身也被逼得退了幾步。
唐璠玙上前拱手道:“大師,何苦出手為難我們?”
祁淮難得這次不說話,隻是抽出自己的兵器。
“好玩好玩。”不想和尚笑嘻嘻,鼓着掌。
伊勉撩起袖子闊刀抽出,“費什麼話,開打。”
唐璠玙有些猶豫,“我們都上嗎?”
“都這時候了誰還管什麼以多欺少!”蒼憐影将段囚飛交給雲遙,蹬步間就已将染兵劍抽了出來。
“以多欺少可不好。”人群中的一個道士闆着臉,拂塵一甩,整個人如瞬移般站在了和尚旁邊。
卻見那和尚笑得更高興了,竟暴起青筋彎下腰,一聲沉悶的嘶吼從他胸腔深處迸發而出,頓時上身從背後又硬生生撕裂出一顆頭來。
第三重凡胎泥生的「九首相柳」?居然也是空竅宗的人嗎?《山海經??海外北經》有雲:“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而青。”
祁淮和蒼憐影都是心下一震,這是已過第三重的宗門内人,為何他們竟不認識?
俗話說雙手難敵四拳,現下反倒是六人難敵六拳了。
雲遙将段囚飛放在地上,他現在隻得咬着牙調理,剛才蒼憐影已探過,隻是肋骨斷了幾根,以段囚飛的空竅功法不下幾天便可恢複。
她閉上眼,仍保持着平和的心态,探尋着附近劇烈跳動的心靈,照理來說這樣實力的強者其心靈的修煉不說盡善盡美,至少也是強韌的,然而雲遙卻隻能發現這和尚和道士的心靈卻如蒙上塵霧一般。
何意?
蒼憐影心思一轉,整個人便化為一灘血液,祁淮了然,一把青飛刃送去。姐弟倆配合已有默契,飛刃在接觸到和尚拳頭時便已被撞飛,撞飛的角度在血液的引導下恰好又是飛向另一個穴位。
血液瞬時化為的長劍在接觸到拳頭時似是被一拳打散,卻又如抽刀斷水水更流一般穿過皮膚,硬刺入皮肉,無數濺起的血液更是化為無數長劍刺向和尚。
另一邊,唐璠玙的連翹玉扇輕輕揮舞,“「學而??修善樂道」。”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衆人登時感應到兵器铮铮作響,真正有一種人劍合一之感。
祁淮和蒼憐影配合默契,面對道士兩人一剛一柔頗有一種太極和諧之美,隻是道士的步法精妙,二人不得要領,往往出擊便落空。
道士全不似和尚的功法,招式開合之間一把劍卻舞得優雅而簡約,另一方面其腳步輕靈,然而出手出腳卻又如龍虎般兇猛。心分二法,劍與祁淮和蒼憐影打的火熱,拳頭卻能硬抗伊勉的墨綠闊刀「青雘」,但兩人的攻擊卻是主要向着蒼憐影來。
眼見其仍有餘力,唐璠玙踯躅片刻正要開起九宮,雲遙按住了他的手。
雲遙道:“這兩人的心靈似乎并不完整,肉身如此強悍,隻怕是做了别人的傀儡。”
唐璠玙道:“可有辦法破解?”
“你看看周圍有無異常之人,我需要時間。”
“好。”唐璠玙點點頭,連翹玉扇一收一放。
“明白入素,無為複樸。”他玉身而立,雙眼輕啟。
“「經世·問禘」,啟。”
社世宗三境九階,第二境經世境問禘階。
一道金白色光芒以唐璠玙為中心漣漪泛出,橫亘數裡,眼眸金意盎然。連翹骨扇翩翩然浮在空中閃爍着神聖的光芒,唐璠玙肉身固若金湯,精神力卻随着泛出的界域遊蕩。
雲遙眼神亮了亮,右手輕畫幾個字符,登時衆人感覺神明眼清,精神視界一覽無餘,小到毛發與敵手的顫動,大到對方下一步行動的趨勢,頗有種掌控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