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坐下點了招牌的黃酒牛肉,要了幾碟小菜,此時夜已經深了衆人還在大廳聊着,多虧客棧還有幾間房。說起來這本應是一趟緊要的行程,不過幾個少年多是首次出行,都帶了幾分遊玩的心态,行程自然慢了些。
整個大堂除了他們這一桌外,隻有一個老人坐在昏暗的角落獨自飲酒,客棧掌櫃拿賬本算着銀子愁眉苦臉,似乎哪個地方又有出入。
“按照行程估計出了風馬城再過一周就能到苜蓿嶺了。”段囚飛說。一行隊伍好像默認了段囚飛是領導者,一路上也是他和唐璠玙規劃着路線,其實這之中唐璠玙是最年長者他已經二十五歲了。
“那的确該稱一句唐大哥了。”祁淮笑着說,他是除了伊勉外第二小的,滿了十八并不久。
“怎麼不管我走到哪裡都是最小的啊。”伊勉扒拉着碗裡的飯菜。
“誰讓你小孩子自己跑出來的呢。”祁淮不管自己也年輕。
“我可不小了,你喝酒可喝不過我!”
“說到喝酒我還沒怕過誰,來來,我今天非跟你比試一番。”
“來就來,誰還怕你不成?”兩人邊鬥嘴邊行動。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我們不知道兇手是誰。若真是冷習所為,墨影派殺人都會有接單的墨影令掉落在場,不似他們的風格。”唐璠玙皺着眉嘀咕。
“接單才有墨影令嘛,私人恩怨怎麼會下單。”蒼憐影興緻缺缺。
“但為什麼要遺落縛魂鎖呢?”雲遙說。
“迷惑視線?就像他迷惑屍體死亡的時間一樣。”祁淮接話,“不對,天下都知縛魂鎖是玄牝宗的,難道是告訴我們顧漆前輩的靈魂還活着?”
唐璠玙眼睛一亮,“有這個可能。”
“那這麼說,顧漆前輩還沒死?”伊勉也是一陣高興,她還沒見過什麼高手前輩,就算俠刀顧漆早已失了功力,畢竟也是八大宗師之一。
雲遙說:“若真是這樣,那他恐怕所圖非小。”
“他的目标是空竅宗。”唐璠玙凝眉說,“當初師父來拜訪師祖,就是因為台滬宗主說空竅宗的姬宸前輩,請師祖十日去蕪雲台飲茶。”
“可是這也太小兒科了吧,将縛魂鎖和空竅宗的血氣之法這麼明顯的兩個證據放在現場,誰不知道是在挑起三宗矛盾。”伊勉扒拉着碗裡的牛肉,她已經吃不下了,但因為剛和祁淮打了賭她可不能輸。
段囚飛突然意識到了一點,皺着眉盯着祁淮說:“等等,為什麼你會在那天晚上去找顧漆前輩?”
祁淮沒說話,倒是蒼憐影勾着興趣,戲谑地回看段囚飛,抱着手臂說:“他好像沒義務給你彙報行程。”
“好了好了,這有什麼關系。”伊勉一雙眼盯着兩人轉,趕忙調節氣氛。雲遙倒是沒什麼表情,等着着事态發展。
本來是坐着的唐璠玙也上前一步,形成掎角之勢,他認真甚至有點不可退後的意味在裡面:“祁兄弟,這對我們來說也很重要。”
祁淮瞥了眼他也不說話。
這下好了,三宗矛盾果然被挑起了。
伊勉倒有些心急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雲遙喝着茶。
祁淮此時突然大笑,消解了緊張的氛圍。
“開個玩笑而已,怎麼還當真了。”祁淮笑着拍了拍蒼憐影的肩,轉身坐下給自己倒酒,“不過是有個美女跟我說顧漆那裡有寶藏,你也知道我這人最愛兩樣東西——美女和金錢,所以我就去了,美女的話當然得聽啦。”
伊勉趕緊把幾位壓下座,趁機給雲遙使眼色。雲遙笑笑不說話,倒也伸手拉了拉段囚飛。祁淮正要得意,伊勉拍他輕聲說:“少說兩句。”蒼憐影勾着唇笑笑,似乎覺得這樣才有意思。
正當衆人一陣沉默時,突然門被撞開,三月的夜風還有寒峭,呼呼湧入。進來的是一對帶着面具的男女,男的高大壯實,女的則較為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