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沒在意青年語氣中的輕佻,甚至沒仔細考慮他話裡的個中道理,倒是訝異地看起了那塊算盤扳指,算盤還不如那女孩手指粗,卻在青年的金頂針下被演算地啪啪作響。
“嘿嘿,姑娘再看可要收點份子錢了。”青年捂住算盤,笑得人畜無害。
“我叫伊勉,确實來自陶唐帝國,你呢?”伊勉揚起頭。
“幸會幸會,小生祁淮,玄嚣帝國,商賈派門人,也是這千斛酒肆的甩手掌櫃。”青年笑笑,“不知可否請伊姑娘把盞共歡,小生不才,釀酒之事,還想請教請教姑娘。”
“請教談不上,把盞倒是有興趣。”伊勉咪起彎彎的眼睛,露出好看的虎牙。
“那自然是最好的二樓雅座有請,小人做主免單為小姐賠禮道歉、歡迎祁少爺可好?”店小二殷勤地活泛起心思。
“是嗎,那我可要好好吃呢!”祁淮笑起來。
小二一抖擻,他本來就隻是想順水推舟為祁淮做個人情,好讓這位甩手掌櫃對自己印象深刻點,哪有什麼錢敢在這寸金寸土的地盤請兩位吃飯。
“本少爺沒有自己人請吃飯的道理。”末了,祁淮還轉頭對伊勉腆着臉笑道:
“嘿嘿伊姑娘,你也這樣想吧。”
伊勉撇着嘴笑,卻也點點頭:“有點道理。”
兩人正要上樓,卻聽見一個慢悠悠的聲音。
“祁淮,你可真摳門。”
祁淮回看,原來是坐在大堂的蒼憐影。
“噢喲噢喲,原來是師姐,怎麼的,您老人家還屈尊坐大堂呢?”
蒼憐影端起茶杯輕輕一抿,她這個師弟跟師父學得最好的就是那張油嘴滑舌,“這還不是等着你來請?”
祁淮早就注意到了蒼憐影身邊的兩個人,打聲哈哈。
“哎呀,這位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的仙女,小生怎麼沒見過啊,不應當不應當!”
“喲,這位少俠英俊潇灑是我輩豪傑啊,不才願乞把酒坐談!”
雲遙笑了笑,隻不過段囚飛冷冷地看着他,讓他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
“玄牝宗雲遙。”
“玄牝宗段囚飛。”
“雲遙姐姐,囚飛哥哥,好久不見。”伊勉俏皮地探出頭來。
冬淩和陶唐的皇後是好友,也帶着她的徒弟們來過陶都。
不過伊勉貪玩,除了學堂,就成天帶着雲遙、段囚飛去下院的酒塢、木匠坊、兵器室之類的地方東跑西跑,惹得母親葛楚一陣頭疼,看雲遙和段囚飛也是樂意,便也不再說什麼。
兩人也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伊勉,雲遙道:“你怎麼偷跑出來了?”
“誰說的,我可是正大光明地跑出來的好嗎?”
她暗暗猜測必定有高手暗中護送,但以她現在的水平居然很難感受到。
“原來你們認識啊,那就好那就好,來來來,我們上去再唠。”祁淮忍痛還是做了東,他跑到衆人之後,對蒼憐影可憐巴巴地說,“師姐,你真會壞人好事!”
“怎麼,還想灌人姑娘。”
“你情我願,你懂什麼。”
“我不懂?我……”
“我什麼我,你男人多的是,我怎麼礙着你了?”
“你也想有男人?”
“滾,不會是宗門那些歪瓜裂棗吧,不然,就那個姓段的?看樣子你還沒搞定他,那小弟我幫師姐把那女孩先撬掉?”
“滾。”
“所以我們要先去一趟苜蓿嶺,那裡應該可以聯系社世宗的人查查真相。”
“囚飛兄,你不會真覺得我們就能和社世宗的人好好聊會吧,拜托,不論從現場還是以往恩怨,我們空竅宗和你們玄牝宗嫌疑都最大好嗎。”祁淮趴在桌上懶得動彈,偷偷沖着伊勉露齒笑。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墨影派會插手。”
“哦,”伊勉來了興趣,“你說冷習?”
“冷習?”雲遙挑挑眉。
墨影派不是宗門而是一個殺手組織,當今墨影派的門主冷習就是社世宗叛出的傳人,斷靈散是冷習根據社世宗的靈藥聚靈幻研制出毀人靈氣的毒物。
當今江湖高手修為之時,丹藥也是助其修行的一種方式,雖說正派人家都不屑于此,因為丹藥終究是外力還有副作用,徒增虛浮罷了。而社世宗顧漆前輩研發出的聚靈幻卻無甚副作用,盡管效果有限,但能讓衆多普通人有機會增長功力,也是一件功德無量之事。然而冷習将其改為斷靈散,效果卻意外強大,隻要一服用,不出片刻,功力便盡失。
顧漆作為社世宗傳人,沒想到自己耗盡半生的研制卻被弟子制成了害人毒藥,羞愧難當,本為社世宗宗主的他禅位給師侄司馬苑遠,自己隐于宗門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