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個還有别的嗎?比如說跑步越野,引體向上之類的。”
“放心,都有,一個都不會少。”
“啊——不要啊——”夏油傑剛變得神采奕奕的神情立刻就萎靡了下來——他沒想到原來是在繼承之前訓練的基礎上,繼續增加新項目。
總感覺這小子放肆了不少。
橘泉紀眯起眼睛,抱着雙臂,“你有異議也沒用。”
一下子就被駁回了呢。少年更萎靡了。
這時,在旁邊的大西政雄像想起什麼,擡起手腕,看向手表。
“時間到了,阿森怎麼還沒來。”
聽到熟悉的字眼,夏油傑耳朵一動——他記得那個三号選手好像名字裡就有森,是巧合嗎?還記得對方身上有隻怪物的咒靈操使警惕了起來。
如果是那個選手的話,就找機會幫忙除掉吧,他這麼想着——他不可能放任有威脅的怪物在外遊蕩。
“傑,去門口看看大西老師的學生來了沒。”橘泉紀使了使眼色。
夏油傑點點頭,剛好這話和他的目的對上了。
看着少年的背影被門遮擋住,橘泉紀趁機問道:“你的學生經曆過什麼嗎?總感覺他是故意不和人交往。”
大西政雄長歎了一口氣:“說起來也複雜,這孩子……唉,我給你看看吧。”
他拿出手機翻找着什麼,遞了過來,界面停留在一條新聞。
【某高中生墜樓,兇手竟是好友?!】
【校園霸淩逼迫學生跳樓,兇手竟還逍遙法外?!】
【反社會人格高中生的殺.人采訪。】
幾條大字印在報道的頂端,即使經過厚碼,橘泉紀也認出來了在這上面的“殺人兇手”是誰。
“森文太郎?”他皺着眉,“怎麼可能。這些記者真是喜歡胡編亂造。”
那個孩子雖然不擅長說話,但顯然也不會是傷害他人之人。
隻是沉默,卻被編造了如此多的謠言。
“似乎是阿森他親眼目睹了好友在面前自殺,現場還隻有他一個人。
“他事後卻什麼都不肯說,也不跟大家解釋——慢慢的,大家都把他當作‘殺人兇手’了。”
森文太郎本就是不善言辭之人,在遭遇了好友自.殺的打擊後,顯然陷入了更為沉默的漩渦。
“荒謬。”橘泉紀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明明知道卻還保持沉默,才最令人惡心。]*
[說不定謠言就是真的。]*
大西政雄回憶起森文太郎的班主任也是這麼說的。
“……阿森大概就是因為這件事,才開始變得一個人的吧。”
這麼說來,他和未來的夏油傑确實有些相似之處——兩人同樣在本應對“以後”充滿期待的年紀,提前感受到了世界的惡意。
然而,不管從根本原因還是處境上,兩人又都有極大的不同,但就結果來說——一個獨行于山,選擇避“污穢”不見;一個則會走向極端,向世界發起反抗。
橘泉紀似乎發現了這兩個年齡相仿的少年間共同的秘密——目前而言,他們都拒絕與多餘的人産生聯系。
“阿森他對于登山可能是為了尋找心靈安息之處,但在他有所覺悟之前,真正意識到‘登山的命運’之前,我是不會放他去獨攀的。”大西政雄是一個負責任的老師。
——畢竟挑戰高山是要付出代價的。
對于已經被高山奪去所愛的登山家來說,比起學生能攀登得更高,他更深切地希望學生能活下去。
*
剛走出體育館大門的夏油傑再次被太陽晃了眼睛,他掃視周圍一圈,發現窗邊站着一個人。
很好,身上沒有髒東西。
于是,他走了過去,“你好,是大西老師的學生嗎?”
那個人轉過身,露出了一雙熟悉的眼睛,不說話。
看清對方面容的夏油傑認出了這就是那個三号選手,但是——怪物呢?怪物還能自己消失的嗎?跑走了?還是被消滅了?還有其它人能做到這樣的事嗎?
心中想法千回百轉,一想到最後一種可能,他就感到一陣顫栗,但現實中卻沒有耽誤動作,他用大拇指斜着指了指大門,“不進去嗎?大西老師還在等着你。”
見對方還不說話,夏油傑嘴角還是挂着得體的微笑,緊緊盯着森文太郎。
兩人對視,誰都不肯先動一步。
——最終,還是森文太郎先移開目光,敗下陣來。
見這個陰沉的人終于肯邁動步子,夏油傑才往回走,邊走邊想着那種可能。
如果真的有其它人會來拔除怪物,那是不是——是不是就說明他不是一個人?
他渴求“同行之人”。
咒靈操使動了動手指,派出一隻咒靈跟上了森文太郎,當怪物被消滅,他就會有感應——他這麼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