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符!
李晟三兩步跨下階去,細看來人手裡那塊巴掌大的龍紋黑玉,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是最神秘的黑龍暗衛令符,是隻有當今陛下才能調動的暗處力量,他也是頭一回見,怔然道:“你、你是……”
他想确認來者是黑龍衛,卻又意識到此刻四下一堆人,終是咽了回去。
來人冷冷道:“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貴人……他也在這兒?”
李晟腦子是懵的,不知怎的竟驚動了聖上。
來人将龍符揣回懷裡,轉身對梅爻道:“郡主請吧!”
“等等!”
李晟見梅爻如今虛乏無力,靠在婢子身上路都走不了,讓她如此見陛下非出大事不可。他氣急敗壞地朝侍候的小厮道:“府醫還在磨蹭什麼!”
說話間一個灰袍老者提着藥箱一溜小跑着趕到,對着李晟正要施禮,卻聽李晟道:“免了,先看郡主!”
老者扯着梅爻袖襟略一搭脈道:“回禀王爺,郡主無大礙,隻是季節更替,一時肝氣不調,暈眩乏力也是有的……”
風秀雙眼噴火地瞪着老者。
“快治!郡主有礙本王唯你是問!”
“是是!”
老大夫慌裡慌張取來一顆丸藥,在風秀和霜啟的逼視下,化了水給梅爻喂了下去。
藥效很快,梅爻面色漸轉紅潤,力氣也在恢複,心下了然這是給了解藥。
來使道:“郡主既已無礙,還望莫讓貴人久等。”
李晟心下略松,拱手道:“那便有勞貴使,護送好郡主!”
看着梅爻幾人步出院去,李晟回身,見衆人具是小心翼翼站着。
錢玉樓雖不識來者身份,但見連端王都恭謹放行,已猜對方身份非凡,心中沮喪,卻道:“今日榮郡王這一鬧頗惹人關注,待他酒醒恐遭斥責,少不得還要負荊請罪,尚需殿下多多周全!”
李晟輕哼一聲,是個會說話的。他折回竹舍,見那颟顸郡王也不知是醉了還是吓得,已然倒在席上一動不動。
梅爻被引着七拐八繞到了另一處别院,引路的男子在院門口駐足,并攔下了風秀和霜啟,鄭重道:“貴人有令,隻見郡主一人。”
梅爻試探道:“裡面可是陛下?”
“郡主進去便知,請!”
梅爻見問不出什麼,便對霜啟和風秀道:“你們倆在這兒等我。”
此處院落倒是比李晟宴飲的院子更大更精緻,幾座假山形态各異,奇趣橫生,院牆下忽開一隙,引山泉繞山而出,妙趣更勝真山真水,山泉彙入一汪碧潭,潭中蓮葉田田,岸邊有水榭亭,沐風聞香,雅然成趣。
沿石徑穿竹林過小門,先見着一片佩蘭在幾座假山間肆意生長,山後竟掩着一汪熱氣氤氲的湯泉,岸邊有置衣架,放着一身妃粉女裝,一旁有隻鎏金薰爐散着袅袅輕煙,細聞還有絲藥香,是入京以來,府中巫醫慣給她驅寒潤燥的藥味兒。
她四下巡視一圈兒,再未見旁人。
祓禊日有采蘭沐浴的習俗,這位“貴人”安排得倒是周到。
她身體還有些虛乏,竟對這溫潤之地頗有貪戀。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雖才吃了虧,可終究忍不住這份渴望,她稍一遲疑,扯下了肩上帔帛……
仰躺在古樹上的人,微側了頭将這一切盡收眼底。
纖纖玉指捏住了紗衣兩襟,細紗滑過柔滑的肩膀,白玉般的藕臂從紗袖中緩緩脫出,背後的一對蝴蝶骨也展露了出來,随着她的動作起伏,似要展翅欲飛一般。
她背對他寬衣,解開了胸前襦裙诃子,如煙如霧的細紗籠裙被褪下,彩繡幅裙也被解開,眼前的少女就像一副畫卷般,一點一點,緩緩展現出深藏的驚人之美。
身形玲珑纖盈,脊骨節節分明,落在如玉般幼滑的背中央,凹出一條漂亮的美人溝。肩胛兩側瘦削,柔滑的曲線在不盈一握的細腰處一個急轉,勾勒出可愛而又飽滿的蜜桃,其下是一雙修長筆直的玉腿。
“啪”一聲輕響,一根細枝被他不經意地折斷。
細小的聲音并未驚動湯泉邊的人,她踱了兩步去放衣物,那副玲珑身子轉了過來,身前飽滿而挺翹的兩團軟玉半掩在捧抱的紗衣中,鵝冠紅的輕紗帔帛垂下來一截,行動間輕撫着她皓白如雪的玉臂和圓潤的大腿,遮得柔滑平坦的小腹和其下風光若隐若現。
他一雙鳳眸變得愈加幽深,似是藏着某種要蓬勃出逃的兇獸,掌下抓着的枝幹也幾乎要被他捏碎。
她已長開了,眼前這副嬌軀比兩年前更玲珑有緻,而他的定力似乎無甚進步,亦或是比兩年前還不如。
他望着她赤腳遊走在池邊,挑了一處穩妥的地方準備下水,先是探出了一隻纖纖玉足撥了撥池水,之後才傾身而入,将整個身子都沉入了水中。
氤氲的水汽缭繞着,便是連半截好風光也未給他留,隻一顆卸了發钗的烏黑小腦袋若隐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