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羅靜安皺眉。

靳昔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于懷才這麼和你說的，說把我殺了，然後他和你遠走高飛。”

羅靜安怔愣着，靳昔知道自己猜對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他挑選出來的新娘。”

“那又怎麼樣，你現在已經不是了，”羅靜安大聲叫着，“你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

靳昔勾唇，“是嗎，如果像你所說的那樣的話，為什麼他要大費周章地把我綁來這裡，不直接在車上就把我殺掉。”

羅靜安被噎住了，靳昔繼續說，“剛才的話你聽到了吧，在後面偷偷地聽見了吧。”

羅靜安猛地擡頭，“你……”

“所以我說你蠢，于懷才如果真的要殺我，為什麼要讓你來幫忙，他明明可以一個人解決。而現在叫上你，你覺得是為了什麼？”靳昔冷笑，“我一定有他不能能殺掉我的理由。但是你呢，你有嗎。”

羅靜安愣住了。靳昔說，“不信是嗎，你要不要去看看，于懷才準備逃亡的物資，是不是隻有兩個人的。你覺得三個人中，如果有一個人注定要死，你覺得會死的人會是誰？”

宛如五雷轟頂，羅靜安整個人傻住了，先是一愣，随後是鋪天蓋地的絕望，“不可能，不可能，你在胡說八道……”

“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自己不也懷疑了嗎，不然為什麼會來我這裡。”靳昔的臉上的巴掌印依舊格外明顯，她被綁着，姿态卻比站着的羅靜安還要放松。

“當然你，又或者有第二種可能。”靳昔很平靜，“他不僅要殺了我，還要殺了你。”

羅靜安擡頭，茫然震驚。

“很難理解嗎，月下的新娘這個組織他肯告訴我，說明這個組織的存在已經不是秘密了。那些狩獵者們被發現了，肯定是想把這件事情給解決掉，給掩蓋掉。而現在剛好于懷才就是身處旋渦中心的那個人，所以--那些人要借于懷才的手把知道事情的人都給解決掉。我失憶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暫時不是危險因素，但是你呢，你知道的，一定不少吧。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

羅靜安跌坐在了地上，臉上驚恐又茫然。

“于懷才去準備離開這裡的工具了吧。我猜大概率是車，警方肯定已經行動了。他得趕緊離開這裡，在國内風險太大，所以他最大可能會選擇出國。不過出國不可能走飛機，所以他最大可能是想要偷渡。旁邊的樹林很多，鳥叫聲很多，空氣濕度還挺高，我們在廣西或者雲南的邊境吧。偷渡可不容易，他現在是去和可以幫助他偷渡的人聯系了吧，最遲大概明天早上我們就得離開這裡。”靳昔勾起一抹輕笑，說出來的話像死神宣判，“那時候，誰生誰死就有結果了。”

羅靜安徹底慌了，表情極度恐慌。不僅因為于懷才可能要殺她滅口這件事，還因為靳昔所說的都差不多對了。

靳昔把頭仰了仰，落在額前的頭發重新落灰耳朵兩邊。視線再次落在了羅靜安身上，“我很好奇，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羅靜安在靳昔的一番話後徹底變了，她沉默了一會說，“我愛他，我隻能愛他。”

靳昔愣住了，“什麼意思？”

羅靜安抿了抿嘴，準備說些什麼。忽然不遠處傳來于懷才的聲音，“靜安——”

羅靜安的表情瞬間就變了，面無表情地站起來。

靳昔看着她離去，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就差一點就可以問到了。

她被綁了差不多4個小時，身體血液已經快要不循壞了。她希望羅進趕聽了她的挑撥離間可以有所送動，不然……外面天依舊暗了下來，預計大概是8點多。大概淩晨3,4點，于懷才就會離開這裡了。如果那時候她還不能自救，或者警察還不能來找到她，那就沒辦法了。

死亡，她要再一次面臨死亡。

大片大片的夕陽打在地上，靳昔忽然覺得有些刺眼。她的視線慢慢落在自己胸前的項鍊上，上面的死神的斧頭在光下折射出光。

“醒了。”

醫生忙活了8個小時，段璟深的情況終于平穩了下來。段宏明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多了一絲人氣。

他看着病床上如果忽略掉帶着氧氣罩，就像是睡着的人，他沉默了很久，然後伸出手，握住了對方的手。

“爸。”

很輕微的聲音，段宏明立刻松開了手。

段璟深艱難地笑笑，段宏明皺了皺眉。

段璟深閉了閉眼，“她呢？”

段宏明知道她問的是誰，但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說誰？”

段璟深無奈，“靳昔，她人呢，她應該考完試了吧。”

段宏明頓了一下，“嗯，來了電話，我接的，說你在手術，她說之後會來看你。”

段璟深笑了一下，閉上了眼睛。

“你到底想做什麼？”段宏明忽然問。

“不做什麼，”段璟深說話很慢，聲音很低，“我隻是讨厭一群蒼蠅在我額耳邊告訴我，我沒了誰會活不下去。惡習，惡心死了。”

“你讨厭她。”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段璟深沉默地閉上眼睛，當他知道他的藥就是她時。他第一時間是想殺了她。

命運嗎，他恨命運。

段宏明沉默了一會，說，“好了，你休息吧。”

自從靳昔點明于懷才的目的後，羅靜安就開始魂不守舍的。于懷才拿來一些食物，她心不在焉地吃完，吃完後，還得去喂靳昔吃一點食物。

“為什麼要給她食物？”

于懷才淡淡的，“她還有用，還不能死。”

羅靜安想到靳昔說的話，咬着下唇，郁悶地走開了。于懷才在看走出這片森林的地圖，等到了邊界，會有人過來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