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都收了,我還能不救?
剛才她也是氣不過,才戳着狐妖的傷疤撒鹽,早就收下的定金,哪有還回去的道理。
紅狐聽言才算是放下心來,轉身之際對他們說:“你找到它的下落後馬上通知我,我也會繼續追查它的行蹤。”
“你會用手機吧?”陸七掏出一張名片,順着寒風扔給她,“上面有我電話。”
多一個朋友,少一個敵人,利弊好壞,她比誰都分的清楚。
紅狐伸手便接住,深深凝望一眼陸七,“等我回去,我會用宋婉婉的手機打給你。”
話音剛落,她周身冒出一團微小的綠光,轉眼間曼妙的女人變為一隻無尾紅狐,消失于黑暗的巷角。
小巷安靜下來,朔風卷過長街漫起一陣塵埃,呼嘯的風聲猶如孤魂野鬼的哭嚎,幽幽回蕩。
“我們也走吧。”陸七裹緊寬松的沖鋒衣提步向前,埋着下巴,聲音悶悶的帶着些許戲谑,“大叔,沒想到咱們的前世竟然認識。”
兩千多年,生死輪回不知有多少次,這種緣分既讓她有些欣喜,又有點苦奈。
命運被掌握的感覺,她萬分不喜。
鐘行對二人有前世糾葛并不多驚訝,與面具人的兩次交涉,那份空前的怨恨必有緣由,而今他大概也猜到一星半點。
“是啊,說明我們緣分深不可測。”
他說話的語速不快,低緩略啞,尾音勾着笑意,在這樣寂冷的夜晚,聽起來是别樣的溫柔,讓她無端覺得安心不少。
話音一轉,他眼光深谙下來,“面具人很可能認識我們的前世。”
涼薄的聲音極淡,帶着分森然的寒意,再也尋不到一絲一毫的笑味。
聞言,陸七壓下眼睑,沉思片刻暗暗點頭,“他莫名其妙出現,對我們的熟悉也不像裝的...不知道這前世跟他有何仇恨?白無,白家...”
“了解你的身世,就會知道真相了。”他擡手拂上她燥亂的發頂,輕輕揉了兩下,這番動作不免撫平她些微煩亂的心緒。
陸七雙手向外一攤,無謂地撇下小嘴,“這我當然知道,我隻是擔心這面具人會比我們想象的要難對付。”
若他也來自兩千多年前,那也太匪夷所思了,她絕不信有什麼長生不老,那個不妖不鬼的怪物已經不能算是人。
面具人身上有太多疑點和詭怪之處,還有在迷鬼林救走夜林的黑衣人...她深知無論自己現在怎麼想都不會得出答案,于是将其暫且抛之九霄雲外,專心處理眼下之事。
“不管他是什麼東西,我們遲早會對上。”他微側頭俯下眼皮,睨着暗光下她忽明忽暗的側顔,細長的睫毛下映着一層層密密的影,幽邃的瞳眸透着幾分不可言狀的愁慮,“他對你...有一種奇怪的執着。”
這類感覺他說不清,隐隐認為不簡單。
陸七腳下一頓,一側唇角略微勾起,澄澈的雙眼深處,一點暗芒如同漩渦,漸漸掀起黑色風暴又轉瞬消散,“那他對你可就兇狠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有什麼血海深仇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掃了他眼,眸子清亮,瞳裡卻挾絲促狹。
他挑眉,上前跨一步擋在她面前,他個子極高,她整個人都被攏在他陰影之下。她疑惑地仰起頭,這時他俯身逼近,目光從她明淨的黑眸往下落到她紅潤的唇上,驚得她心跳如鼓。
“我可不能輸給他。”
他微微揚起單側唇,懶洋洋的嗓音裡含着似洞悉一切的邪氣,又有絲若有似無的冷酷的堅決。
“你在說...”
疑問還未說清,男人的氣息壓下來,翕動的紅唇頃刻被堵住。這一個吻非常清淺,猶如蜻蜓點水,卻讓她在這凍徹沁涼的冬夜感到一股灼熱,慢慢鋪開,如流雲綿長。
他并未抽身,保持着躬身的姿勢,粗粝的指腹輕輕蹂躏着她的雙唇,眼尾勾着危險的笑,她感覺他的目光像是成了形,被觸碰的嘴唇開始發燙,她想往後退些,可被他傾長有力的手臂固定了腰肢,動彈不得。
“大...大叔,你這突然怎麼了?”
“你不懂。”他靠的更近,鼻子點了點她的鼻尖,熱氣灑在她肌膚上,“男人的占有欲有多強。”
面具人對陸七的眼神,他很熟悉,那是一種壓抑的興奮,想将她據為己有的瘋鸷,這是對女人的渴切。
“...你被凍傻了?”
陸七雙手放到他胸膛上想要推開,下一秒他收緊圈住她腰的手,将兩人的距離瞬間拉為零,腦袋靠在她頸窩裡,一副完全占有的姿勢。她僵着身子不敢動,感覺整個人都被他凜冽的松香包圍,每一處感官被放大,濕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脖頸,像過電一樣,腦皮一陣酥癢。
此刻的鐘行竟意外的有些...害怕?弱小?她又不是一根筋的人,也不似唐祠那般單純,這會兒怎還沒讀懂這幾句話,這個吻,這場擁抱的意思。
“大叔...你還真是什麼醋都敢吃。”
她感覺到頸窩處的腦袋微微抖動了下,傳來低低的懶笑聲,“嗯~我很小氣。”
他熾熱的鼻息燒燙了她的臉绯,翕動的薄唇摩擦着她的皮膚,不禁讓她身體有些發軟。
在這折膠堕指的晚上,寒風侵肌,他的毛衣顯得異常單薄,不免又收緊了些手,用力抱住懷裡這個隻屬于他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