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砂怒氣沖沖地沖進錢寶樓的後廚,一腳踹翻了門口的木桶,裡面的面粉灑了一地。錢棟正站在竈台前,手裡拿着一把菜刀,專注地切着一塊牛肉。聽到動靜,他頭也不擡,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三弟,你這是怎麼了?”
“大哥!”錢砂氣急敗壞地走到錢棟面前,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微微抽搐,“那個趙世芳,她居然敢打我的人!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羞辱我!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錢棟放下菜刀,擦了擦手,轉過身來看着錢砂。他的臉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卻冷得像冰:“哦?她怎麼羞辱你了?”
錢砂被錢棟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怵,但還是硬着頭皮說道:“她……她居然說我們錢家的茶葉不如她進的貨!還說什麼公平競争!大哥,她一個被休的下堂婦,憑什麼跟我們錢家搶生意?”
錢棟輕笑了一聲,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慢悠悠地說道:“三弟,你這話說得可不對。做生意嘛,各憑本事。她能從鄰鎮進到好茶葉,那是她的本事。你要是覺得不服氣,不如想想怎麼提升我們錢寶樓的菜品。”
錢砂被錢棟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他咬了咬牙,恨恨地說道:“大哥,你怎麼還幫着她說話?她可是搶了我們的生意!”
錢棟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三弟,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趙世芳能做出那麼好的點心,那是她的本事。你要是眼紅,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提升自己。”
錢砂被錢棟說得啞口無言,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變成了不甘。他跺了跺腳,轉身就要走,卻被錢棟叫住了。
“三弟,”錢棟的聲音依舊平靜,但語氣中卻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别再去找趙世芳的麻煩了。你要是再鬧出什麼事來,别怪我不客氣。”
錢砂的腳步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他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沒敢反駁,灰溜溜地離開了後廚。
錢棟看着錢砂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他站起身,走到竈台前,繼續切那塊牛肉。刀光閃爍間,他的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趙世芳的身影。
那個女子,确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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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趙世芳正坐在世芳茶樓的後院裡,手裡拿着一本賬本,仔細地核對着這幾天的收入。茶樓的生意比她預想的還要好,尤其是她推出的那些新式點心,幾乎每天都能賣光。
“掌櫃的,錢老闆來了。”小翠匆匆跑進來,臉上帶着幾分緊張。
趙世芳擡起頭,眉頭微微皺起:“錢老闆?他來做什麼?”
小翠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他看起來挺和氣的,不像是來找麻煩的。”
趙世芳放下賬本,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然後跟着小翠走到了前廳。錢棟正站在櫃台前,手裡拿着一塊蛋糕,細細地品嘗着。
“錢老闆,大駕光臨,真是蓬荜生輝啊。”趙世芳走上前,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錢棟放下蛋糕,轉過身來看着趙世芳,眼神中帶着幾分欣賞:“趙娘子,這點心是你做的?”
趙世芳點點頭:“正是。錢老闆覺得如何?”
錢棟笑了笑,語氣中帶着幾分贊歎:“确實不錯。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從未吃過如此新奇的點心。趙娘子果然是個妙人。”
趙世芳微微一笑,語氣不卑不亢:“錢老闆過獎了。不過是些小玩意兒,上不得台面。”
錢棟搖了搖頭,正色道:“趙娘子不必謙虛。這點心的味道,确實獨特。我今日來,是想跟你談一筆生意。”
趙世芳挑了挑眉,心中暗自警惕:“哦?錢老闆想談什麼生意?”
錢棟笑了笑,語氣中帶着幾分誠懇:“我想買下你這點心的配方。價錢嘛,好商量。”
趙世芳搖了搖頭,語氣堅定:“錢老闆,這配方我是不會賣的。不過,我們可以合作。”
錢棟挑了挑眉,似乎對趙世芳的回答并不意外:“哦?怎麼合作?”
趙世芳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精明:“我可以每天供應一定數量的點心給錢寶樓,但是要在點心上印上‘世芳茶樓特供’的字樣。這樣既能讓錢寶樓的客人嘗到新鮮點心,也能為我的茶樓做宣傳,豈不是兩全其美?”
錢棟沉吟片刻,随即笑了起來:“趙娘子果然精明。好,就按你說的辦。”
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錢棟才告辭離去。趙世芳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她知道,錢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能與他合作,對她來說是個不小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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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趙世芳正在茶樓裡忙碌,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她走到門口,隻見幾個衙役模樣的人正站在門口,臉上帶着幾分不耐煩。
“官爺,這是怎麼了?”趙世芳走上前,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為首的衙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屑:“有人舉報你們茶樓使用劣質茶葉,我們要搜查。”
趙世芳心中一凜,知道這是有人故意找茬。她鎮定地說道:“官爺盡管查,我們茶樓的茶葉都是從正規渠道進的,絕對沒有問題。”
衙役們搜查了一番,果然一無所獲。正要離開時,一個衙役突然指着牆上的詩說:“這些詩可是你寫的?”
趙世芳點點頭:“正是。”
那衙役冷笑了一聲,語氣中帶着幾分嘲諷:“一個婦道人家,也敢寫詩?莫不是抄襲的吧?”
趙世芳不卑不亢地看着他,語氣平靜:“官爺若是不信,可以考考我。”
那衙役正要發難,突然一個聲音傳來:“趙娘子的詩才,我可是親眼所見。”
衆人回頭一看,正是錢棟。他走上前,對衙役們說道:“各位官爺,趙娘子的詩才在東祈鎮是出了名的。若是有人誣告,還請各位明察。”
衙役們見是錢棟,态度立刻恭敬起來:“原來是錢老闆。既然您作保,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等衙役們離開後,趙世芳對錢棟說道:“多謝錢老闆解圍。”
錢棟擺了擺手,語氣中帶着幾分關切:“趙娘子不必客氣。我聽說有人要找你麻煩,特意過來看看。不過趙娘子,你還是要小心些。這東祈鎮的水,可比你想象的要深。”
趙世芳點點頭,語氣堅定:“我明白。不過我相信,隻要我行的正,坐得直,就不怕那些魑魅魍魉。”
錢棟看着她堅定的眼神,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敬佩。這個女子,果然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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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裡,趙世芳更加小心謹慎。她不僅加強了茶樓的管理,還特意結交了一些有勢力的客人。她知道,在這個時代,一個女子要想立足,光有本事是不夠的,還需要有人脈。
一天,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到了茶樓——孫義梁。
“趙娘子,别來無恙啊。”孫義梁陰陽怪氣地說道,臉上帶着幾分譏諷。
趙世芳冷冷地看着他,語氣平靜:“孫公子有事?”
孫義梁環顧四周,酸溜溜地說道:“聽說你這裡生意不錯啊。怎麼,離開了我孫家,反倒過得好了?”
趙世芳淡淡一笑,語氣中帶着幾分嘲諷:“托你的福,我現在過得很好。”
孫義梁臉色一變,正要發作,突然看到錢棟從樓上下來。他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語氣中帶着幾分谄媚:“原來是錢老闆,失敬失敬。”